晚上太冷了,我也没注意,不知怎么就睡到你这边来了。” 徐翠翠算不上是个压尖嘴利的人,没好气道:“赶紧走了,劳动态度要积极!” 但她没想到的是宁馥半点也没拖沓,反而先她一步站到了站房门口。“一起走吗?” 徐翠翠气呼呼的从他身边撞过去。 不过没敢太使劲儿。 就是宁馥这个小体格子,她要是跟她认起真来,连一下都扛不住! 宁馥在畜牧排的主要工作是和徐翠翠共同负责生产队的一小群羊。 冬天放羊可不是个轻松的活计,今年冬天雪多且大,畜牧排储备饲料消耗很大,所以碰到晴好的天气,还是要把羊群赶出去,让它们自己嚼点冬天剩下来的草叶子。 放牧的人要做到手勤,眼勤,腿勤,嘴勤,得多走路多动手,时常吆喝,注意观察,不能让羊吃了打霜的草,喝了带冰碴的水,小羊羔落到后面不能丢,怀孕待产的母羊更要小心伺候。 要知道在这个物质并不丰盛的年代,每一只羊都是生产队非常非常宝贵的财产。 徐翠翠虽然看着对宁馥无比嫌弃,但一路上还是很尽职尽责的给她讲了放羊的注意事项。 放羊这活宁馥真是头一回接触,完全不像她想象的那样,找个阳光灿烂的山坡,把羊儿往那里一撒就可以。她和徐翠翠基本上负责的就是牧羊犬的工作,根本不得闲。 看来她包里带着的高中数学上册是没机会拿出来看了。 这一册书宁馥在来畜牧排的路上,已经看了半本。但这还远远不够。 现在是1977年12月,全国高等院校招生考试恢复的消息刚刚传开两个月。十年荒废,目前的基础教育水平并不高,但依然有很多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他们从恢复高考的通知里嗅到了命运转折的气息。 远处,一个策马的身影渐渐靠近。 徐翠翠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谁,“赤那送信来了。” 说话间那骑马的人已到她们跟前,果然是昨晚在羊圈那个沉默寡言的牧民青年。 他全名叫牧仁赤那,没有父母,在草原上吃百家饭长大,是个好小伙子。场站人人知道他踏实能干,什么苦都能吃,就是话少。畜牧排更是器重他,把最好的马给他骑,每年春天带着马群出去找最好的草地和水源都要靠他。 也有传言说他曾降服过野马,逃脱过狼群。 那天也是他最先发现母羊茹娜快要生产,才叫他的伙伴去喊徐翠翠。 畜牧排在草原上,放牧的人没有固定的位置,路况又差,邮局的投递员从场站找过来又要坐车又要骑马,少说也要花个半天时间,所以后来干脆就把畜牧排的邮件交给了赤那。 宁馥终于听见他开口说话,“你的信。” 信是宁馥的父母写来的。 宁馥看了一眼信封,就将它放进自己的斜挎包里。 徐翠翠一眼看到她包里的数学课本。 “你带了什么?”徐翠翠打定了挑刺的主意,她要狠狠的训上宁馥一顿! 宁馥一笑,还没开口就被牧仁赤那打断。 “宁馥同志,今天晚上……你能给大伙讲讲怎么给羊接生么?”他相信那种办法是可以普及和推广的,也给排里做了汇报,排长同意了。 宁馥的第一反应是拒绝,毕竟她不是专业人士,只是占了穿越带来的天然优势而已,有些经验可能并不完全科学和适用。 一旁的徐翠翠被转移了注意力,立刻又嚷起来,“赤那,她只是碰对了运气而已!你们让一个城里来的娇小姐讲什么给羊和马接生,咋可能嘛!” 她的反对还没表达完,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