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皮。 缺觉的人做什么都不精神,关瑶只能趁裴和渊不在时,白日里偷偷补眠,一个人在榻上睡得四仰八叉,好不快活。 这日的静夜,裴絮春的院子中,忽有了大动静。 原是夜半偷偷去探视的席羽,撞上另一个偷摸去看的小贼。 那贼,便是久不露面的孟澈升。 据照顾的小丫鬟所说,裴絮春当时呼吸剧烈起伏,疯了似的抓着手边的东西掷向孟澈升,尖叫着让他滚。 最终孟澈升被裴絮春拿瓷杯砸了个头破血流不说,又被席羽追出去打了一顿,想来身上负的伤该是要休养好一阵子了。 而孟澈升来这一遭后,裴絮春开始发起连绵不断的低烧来,间或说些不明不白的梦呓,让人听得云里雾里。 如此一来,关瑶心里对于裴絮春的疑惑又是雪球般滚得忒大,然纵有天大的疑问,碍于还在与裴和渊生着气,也只能自己憋闷着不去想。 虽在单方的冷战中,却也没有度日如年的感觉,似乎一眨眼,便到了宫宴。 宫宴前一晚,靖王府某处偏院。 烛火闪烁不定,贺荣隽正低声道:“这消息是自丁公公那处听来的,丁公公服侍那老东西多年,当时让那老东西召尊夫人入宫为妃,便是他的主意。他可看得真切,那老东西对尊夫人,很是欢喜。” 气氛稍默。 片刻后,对侧的裴和渊问道:“贺世子的意思是,让裴某献妻予陛下?” 贺荣隽虚咳了两嗓,肃颜道:“衍思放心,不会真让那老东西碰着尊夫人的。不过是借这事,让关贵妃能看清那老东西真面目,方便被咱们收为已用罢了。” “贺世子计无遗策,除了照办,裴某想不出旁的话来。况且……为了大业小做牺牲,有何不可?”裴和渊嗓音慵懒温吞,面上不见半分波动,像极了卖妻求荣的伪君子。 那日子时,裴和渊才回到临昌伯府。 关瑶白日里睡饱了,这会儿正精神地盯着帐子发呆。 息烛松帐后,在榻上躺下的裴和渊忽问了句:“明日的寿宴,娘子要去么?” 这便是没话找话了,宫宴是关瑶和姐姐外甥女相聚的好机会,她自然是会去的。 这人憋了这么些日子,开腔不与她说二人间的矛盾,明显是没有反省,还不觉自己有错。 关瑶抿了抿唇,没有应声。 裴和渊兀自道:“娘子带上喜彤罢,听说她会些手脚功夫。宫宴人多且杂,有备无患。” 这句后,关瑶竖起耳朵在等着后面的。可等了好片刻,却仍是没听到他说别的什么话。 再摒了息,却听得身后人呼吸绵长,竟是已睡了过去。 气塞喉头,关瑶猛地将被盖拉过头顶,索性把自己给闷了起来。 侧身躺着的裴和渊见了,眸中盛起星点笑意。 过了明晚,这大琮,便该开始翻天了。 替那愚忠之人把仇给报了后,他就该带着他的小娇娇回大虞一段时日了。 这大琮这顺安,随处都是她熟悉的人,就算是裴胥弘那几岁大的儿子,也能分去她半日的注意。 待到了大虞后,他才是她最为甚至唯一熟悉的人。 她的眼里,只能有他。 --- 翌日,天子寿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