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两秒,无事发生, 第三秒,整条地道顶部突然打开,无数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蜘蛛涌了出来, 伴随窸窸窣窣的声响,扑向鱼庆秋。 当掌邢千户大人在地底玩紧张刺激大冒险的时候,地表之上的人也没闲着。 “咳,咳咳——” 厉玉山咳着血丝,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赤红双目左右扫视。 原本金碧辉煌的王府宴厅已经化为一地废墟,飘落在地的丝质卷帘被烛火点着,迅速燃烧,飘起一闪即逝的暗淡火星。 西缉事厂与武德卫的缇骑们全都躺倒在庭院地面,头破血流,低声痛哼, 但奇迹般地一个没死。 “娘的,都给老子起来!把甲卸了!” 厉玉山沙哑咆哮,将下属从地上拽起,猛地扯掉了后者身上的皮甲。 刚才白莲妖人最后的自爆,不仅摧毁了大厅,还洒出了一丛丛白色菌丝。 落在砖块石头上的菌丝一动不动,没有变化, 落在树木木材上的菌丝,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生长扩张,形成长约一指的白色绒毛, 就像是放置很久的腐烂水果上长出的霉菌一样。 缇骑们的皮甲,似乎对菌丝同样有着吸引力, 白色绒毛扎入皮甲深处,见风就长,肆意蔓延, 接触到皮肤表面之后,却会立刻溶解。 不,不是溶解。 在厉玉山敏锐的五感中,白色菌丝在接触到皮肤的一瞬间就溶解成了小液滴,渗透进入缇骑们的皮肤毛孔。 不管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都不会对人体有好处.... 厉玉山的脑海中,闪过曾经看到过的各种奇诡邪法,自脊椎骨里升起一股寒意。 力能开山的妖魔不可怕,行迹诡谲的邪祟不可怕, 对于武德卫兵卒来说最可怕的,往往是看不见,摸不着,甚至无法采取有效反制手段的蛊毒... 在厉玉山的催促当中,意识到事情不对的缇骑们从地上弹了起来,慌忙卸下身上甲胄, 并从腰侧口袋中,取出专门对付蛊毒的药膏,涂抹在菌丝接触到过的皮肤表面。 有的缇骑刚在站在战阵的最前面,浑身都接触到了白色菌丝, 干脆撕掉上衣,赤着上身到处抹,死命搓, 抹不到的脊背处,则让同袍帮忙, 堆满废墟的庭院里,一时间看起来有点像是露天大澡堂。 厉玉山的身上没有沾染菌丝, 他离了互涂药膏的缇骑们不管,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