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莱坞近二十年所做的最伟大的事之一,就是将虚拟技术升级成为还原现实世界的利器。但是,用极致的特效手段和逻辑结构的铺陈,来完整呈现人脑中的意识图景,却并不多见。 《盗梦空间》想要在有限的篇幅内,展现出四层梦境的效果,非常依赖后期剪辑,这部影片的叙事顺序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就像人醒来后,无法将自己的梦境整理清楚一样。 为了能够在同一时间内同时展示不同层次梦境中的情况,并将不同层次梦境的特殊时间差交待的清晰明了,杜克又一次选择了“交叉剪辑”,而且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他让调光师给每个不同的景地和梦境都赋予完全不同的感觉,从而有效的避免交叉剪辑有可能带来的表述上的混乱。 “从一个地方转到另一个地方,我们希望在色调上有些变化,”杜克对调光师和麦克?道森如此说道,“卡尔加里有一种贫瘠冷酷的感觉,走廊是暖色调,货车则是中性的。即使我们切到很小的景别,即使切到脱离背景的孤立东西上,观众也可以马上知道角色身在何处。” 这是方便讲故事的一种手法,也是加强影片对观众的友善度,方便观众观看和理解整部影片。 “我们将十分依赖交叉剪接,” 在所有工作开始之前,杜克特意交代了麦克?道森,“如果不同场景的外观截然不同,剪辑时你可以十分放松,但我不想对画面做太人为的加工。相反,我们要找到每个地方的自然色调。在剧本里,我就想好让不同的行动线索发生在设计和感觉上天生有异的地方。我要求每个人注意观察,包括美工和声音部门。” 《盗梦空间》中在梦境之间剪辑按设定更可以说成时空,尤其最后的那个四层的梦境,杜克要让四个时空的交叉剪辑营造出紧张的气氛,特别是在最后准备醒来的部分,四层梦境留下的人在各自的层想办法坠落,不断的交叉,同时但深入梦境不同造成的时间差,在醒来那一瞬间使用交叉剪辑的人物特写镜头剪辑出人物逐层醒来。 交叉剪辑造出的紧张气氛,也能很好的调动观众的情绪。 大概是最近比较空闲的关系,索菲亚?科波拉偶尔也会来华纳制片厂,与杜克交流一些电影制作方面的看法,看完杜克和麦克?道森粗剪出的样片,即使其中大部分特效都没有添加,她还是有些感概。 坐在休息桌边喝咖啡的时候,索菲亚对杜克说道,“你已经深刻的改变了好莱坞的主流电影。” “我只是参与了好莱坞主流电影在二十一世纪的变革而已。” 端起咖啡,杜克喝了一口,然后说道,“从本质上来说,那些人说我只是一个肤浅的导演和制作人并没有错,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给观众带来一种观影快感。” 索菲亚却不认可杜克的话,右手轻轻转动着咖啡杯,说到对当代好莱坞电影的综合影响,你在最近二十年来的导演中至少可以排在前三,可能只有詹姆斯?卡梅隆和昆汀?塔斯蒂诺可与你相提并论。” 见到杜克想说什么,对他很了解的索菲亚抢先说道,“别说我父亲,乔治,还有史蒂文和马丁,他们毕竟太老了,他们属于上一个时代。我指的是对好莱坞电影这样一个具体的对象所产生的影响,而且我的评判标准也不是票房。” 杜克放下咖啡杯,笑了笑,“我充其量是一个改良者,而不是革新者或者颠覆者。” “这一点我同意。”索菲亚喝咖啡前点头。 好莱坞主流商业电影也不欢迎颠覆,它只是接受改良。不过,对于电影制作来说,改良不是一件需要大加吹捧的事。 有很多并不改良的好导演、好电影,也有很多作出改良但最终作品反响一般的创作者, 其实索菲亚很清楚学院派的一些老头子对杜克的看法。 他们认为他的电影是一种庸俗化、大众化的现代主义,像是把严肃艺术中早就通行的一些手法处理成山寨版的,从而娱乐更多的人。 在索菲亚看来,通过杜克的电影,普通观众也能够舒服的理解并享受一些本来非常前卫的艺术理念,不过杜克对电影的商业定位决定了它们始终缺乏那种思考性和令人着迷的内涵以及哲学深度,它们太像只有一种解法的积木游戏,精确、稳定,所以机械和模式化。 只能说索菲亚?科波拉的理念与杜克有着天壤之别,这也是杜克到现在也没有在任何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