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 只见水势湍急,怒浪奔涌。 一叶乌蓬小舟却泊在江心,稳如磐石,分毫不动。 定睛再看,舟上不是纪辰,还能是谁? 纪辰在船头翘着腿,抱着阵盘自在摆弄:“你们看这条江,像不像血河谷那条河?” 孟河泽:“你也装醉!” 纪辰心想我可没装,我是真的千杯不醉。 他笑道:“今夜这白龙江被我锁死了,渔民能过、虾蟹鱼鳖也能过,修士却过不去,就算你们搞来千军万马,也是入江无门啊。” 卫真钰不为所动:“当年仙盟用鲛油点火都没封住这白龙江,你如此大放厥词,那些靠江吃江的帮派岂能答应?” 孟河泽也道:“你在白龙江上动手脚,这下不用我们俩动手,他们也不会答允。” 此时此时,刚在还针锋相对的两人,竟成了“我们俩”。 谁知纪辰仰头一笑,大喊一声:“诸位朋友,答不答应?” 两岸呼哨声此起彼伏,夹着豪迈爽朗的大笑声。 鱼龙帮、沙海派等等各路江湖帮派如地鼠出洞,漫山遍野地冒出来。 阎帮主道:“不碍事、不碍事。纪小兄弟花了灵石,让他占江一夜又如何啊。” 又有人喊道:“你们千渠人争锋,咱们谁也不偏帮,只站着看热闹,且看你们显本事啦。” “凡间有中秋庙会,我们修真界有赶路大赛!” “万一,今夜宋王在擎天树下复生呢?你们谁最厉害,谁才能接宋神王大驾,兄弟们说是不是?” “说得好!” 一时间两岸亮如白昼,呼声震天,乱如闹市。 孟河泽、纪辰、卫真钰面面相觑,真怀疑这些人也隐约感应到了什么。 卫真钰做痛心疾首状:“纪辰,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你竟然用肮脏的灵石收买他们!” 纪辰拱手,略显苦恼道,“区区不才,祖上阔过,真的比较有钱啊。” 孟河泽撞了撞卫真钰:“别演了,拖时间没用的。你用‘不尽火’喂的那只笨蛋混沌,早被我用两只食铁兽骗走了,这时候不知道缩小成什么样,又在哪里疯玩,可没空过来帮你。” 卫真钰深深吸气两次,冷笑道:“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钻尽规则空子。” “兽类”不算“帮手”,最多算帮爪、帮足。 “彼此彼此吧。”孟河泽向纪辰方向抬抬下巴,传音道,“现在我喊食铁兽过来,顺便带那只笨蛋混沌来,在天乾山拦下这小子。” “可以,你我合力破阵,渡过此江,再各凭本事。” 纪辰正在白龙江两岸的叫好声中转身,志得意满:“卫兄、孟兄,慢慢破阵,在下先行一步了。” …… 三人一路追追打打,时而两人合作,时而互相使绊子,终于赶在月上中天、月华最盛时,来到大陆尽头的擎天森林。 “这次算谁先到?平局吗?”纪辰问。 孟河泽气道:“分明是我左脚先进来!” 卫真钰阴阳怪气道:“我还说我头上发带先飘进来呢。” 忽然他们一齐收声,像被人贴了定身符,呆呆望着擎天树。 擎天树依然散发着金色光芒,夜空中如点点萤火。 “那是谁?”纪辰怔怔道。 没有人回答他。孟河泽、卫真钰也愣了。 近乡情怯,一时泪意上涌。 孟河泽哽咽:“师、师兄……不对,师兄旁边是谁?” …… 子夜文殊又来了。 这十年间,他常来这里写日记,偶尔喝点酒。 他没有特意避开别人,只是青崖有时事务繁忙,有时累月无事。 但是每次他来,身畔都会开出一朵新的土豆花,在很显眼的位置,一眼就能看到。 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树下没有土豆花。 他缓步慢行,遍寻不获,下意识喝了一口酒。 “这么快就学会喝酒了?”一道熟悉声音响起。 子夜文殊转过身,怔怔望着缥缈的白影。 “怎么不理我?”宋潜机笑问,“不会还生气吧?” 子夜文殊眸光深邃,脸上无甚表情。 我不该生气吗? 有你这样的朋友吗? 他想转身就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