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一定在派人追杀你。你想要报仇,只怕还要许多年光景。”妙烟望向紧张、惶急的同门,“你可以离开仙音门,去任何地方。你若要回来,须得放过她们性命,放过我师父。仙音门不该再流血。两派的仇恨,也该结束了。” “你真的这么想?”何青青不信。 妙烟取出白玉般的令牌,摊开掌心,目光灼灼:“你若答应,拿了就走。你若不答应,我们现在就来战一场!” “难道你不给自己留后路?”何青青心情复杂。 妙烟低头,轻声道:“我这次来秘境,遇见了一个人。他如今生死不知,但我会找到他,从此与他隐姓埋名,退出修真界。” 何青青不觉惊喜,只觉荒唐:“你疯了?!” 妙烟是什么样的人,这几年交锋,她再清楚不过。 “我没疯,我此时才清醒。”妙烟道。 何青青讽刺道:“只可惜望舒看不见你这副模样。她苦心孤诣,一心想让你配个天赋修为、出身地位样样天下第一等的道侣,你却说要跟个男人退出修真界。” 她忍不住笑起来,笑得极舒畅。 “你看过月亮吗?”妙烟忽然问。 何青青抬头:“又不是什么稀罕物,抬眼便是,谁没见过。” 春月空山,夜凉如水。缕缕浮云漂浮,时而遮挡月影。 “不是见,是认真地看。”妙烟道。 何青青心念一动,莫名想起华微宗宋院门前的桃花,坐在阶前看月亮的陈红烛。 两人并肩站在溪畔,静静看了片刻月亮和游云。 “直到遇见他,我才见过真正的月亮。”妙烟说,“千金宝易求,知音人难得。” 何青青见她腕上系着一片黑色衣角,莫名觉得眼熟。 “是他?!”何青青讶然。 同样一截法袍,她也曾握在手里。 那时她还很小,大难不死,只敢拉那人刀鞘或者衣袖。 衣袖与刀鞘一般漆黑,像那人幽深的瞳孔,不带半分杂色。 “是他。”妙烟点头。 她想起何青青是从青崖拜入仙音门的,而宋寻是子夜文殊的朋友,子夜文殊又是何青青的救命恩人。 应是子夜文殊将宋寻的《风雪入阵曲》给了何青青。何青青认识宋寻便不奇怪。 何青青起先听妙烟说知音二字,怕她找到作曲者宋潜机。 但现在妙烟想要跟子夜文殊退隐,她虽觉十分荒唐,更觉庆幸。 这很好,妙烟永远不会知道真正作曲者是谁。 “这是你的选择。我选仙音令。”何青青伸手。 令牌色泽纯白,入手极冰冷,像山巅积雪。 “你心智过人,性格坚韧,本可以过得很好。但你走的路千难万险,祝你平安。”妙烟道。 何青青沉默片刻,认真道:“你戴惯假面,不是真人,本该被自己逼疯。但你不想这样过了,祝你自由。” “再见了。”妙烟转过身。 “不,你我不该再见。” 妙烟看见明月悬在天上,听见何青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见才是好事。” 旁人不知她们聊过什么,两人立场敌对,怎么会聊天。 一盏茶后,终于看见妙烟先走出来。 沐霞等人如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