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裘禧擅自开门进他卧室。 裘榆坐在书桌前将头扭正,不再无意义地盯着那面与隔壁房间相连的白墙。 敲门。他说。 裘禧哦哦两下,重新退出去:哥,我进来了。 不准。 裘禧:...... 她还是把门抵开一道缝,声音探进:妈妈叫你去厨房帮她看着锅。 她呢? 也在厨房。 你去。 裘禧早料到是这个结果,张圆嘴巴:哦。 她背着两手站在锅前,偷偷瞟妈妈切菜的侧影。厨房里两个人一言不发。裘禧想说话,但不知道说什么。那些想和哥哥说的悄悄话,对妈妈是讲不出口的。 床上那个男人是她和哥哥的爸爸,同时是妈妈的丈夫。那么就意味着面对那个男人时,她和哥哥永远站在一起,而妈妈不是。妈妈在他们俩身后,也有可能是在他们身前。 她胡思乱想着,听防盗门又是嘭的一下。 裘榆出门了。 裘榆提着一袋鲜虾回家时,裘禧又在看电视,这次是瘫在沙发上。他看她那个放松的姿势,心口莫名松了一下。 许益清在炒菜,炖锅底下依然开着火。 裘榆把虾放菜板上,淋水洗手。 许益清把吸油烟的排气扇关了,方便和他讲话时候声音清楚一点:怎么买虾了?我不会做虾啊。 因为这个家里历来没人爱虾,许益清便没钻研过。 我来弄。 许益清惊讶:你会弄?要怎么弄?又说,你要什么配菜,我帮你备好。 回来就回来了,我不会说什么。但他要再在这个家里做乌烟瘴气的事情,但凡影响到裘禧和你一点点,我把我的命赔给他也要再送他进一次医院。裘榆说,我想过了的,他是你丈夫,你要和他怎么相处轮不到我决定,我确实也管不着。 他低着头把袋里的虾倒去大碗,接道:但不是我爸爸了。 裘榆说完,垂头看着炒锅中滋滋冒油却没人翻炒的菜,伸长手把许益清头顶的排气扇重新按开了。 袁木听袁茶说晚上要去裘榆家吃饭的消息,讶异之余十分想不通,不年不节的日子为什么要聚餐。疑惑持续到袁木在裘榆家门口看到屋里的裘盛世时得到解释。 什么聚餐,聚什么餐,分明是为裘盛世回到这条街开的告知会。主题是大事化了、不计前嫌,届时举杯一碰,是没事就好,和和美美最重要。 袁木心头慌忙,旋即去找裘榆的眼睛。 而裘榆老早就在瞧他,这时提双拖鞋弯腰放他脚下:穿这个。 袁木没动,微蹙着眉直等他起身,担心地:谢谢。 裘榆看着他,笑了笑:没事的。 虽说就两家人,但饭桌上的气氛很热闹。裘榆和裘禧两兄妹在厨房配合盛饭,袁木袁茶要去帮忙,被许益清抓回来,分好筷子招呼他们落座。她的心情似乎是真不错,嘴里说着什么眼睛都笑成一条缝。 袁木观察许益清许久,也没分析出到底是不是假装。眼睛看得生涩,他移开目光。也不稀奇,成年人的特技。 这个虾还是裘榆放学回家了又出门去买回来的。许益清说,他说他自己弄的时候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他从哪学得了做大菜,结果就是下锅白水煮熟又捞上来。这么说着,却把虾和蘸料碟往大家近前摆,蘸料还是他调的,都没让我插手半点。 裘禧没听出许益清的欣慰和暗褒,端着饭过来维护道:我偷偷尝了一个,我哥的这个蘸料超超级好吃。 方琼笑:你儿子比你懂,虾这么做最好吃。袁儿试过一次,哇,后来我家就爱这么搞。 真的嘛?许益清挨着方琼坐下,我一会儿得监督你们多吃几个。 裘禧,还差几碗?裘榆拿个勺和空碗在电饭锅前喊。 袁木回头说:齐了,把你的盛上快过来坐着吃吧。 裘禧跟袁茶聊得火热,后背被人用膝盖捅了一下,痛得她龇牙咧嘴,不回头也知道是哥:干嘛啊! 裘榆一手拿着筷子和碗,一手拎高凳,不想引起旁边方琼的注意,只对她比口型:爬。 裘禧挑座位时只心心念念要和袁茶坐,没注意到左手就是袁木。她以为裘榆是不想挨着袁茶,嘴里说着小气鬼麻烦精,不情不愿地让出位置。 袁木歪了歪身子,小声对他说:怎么那么凶。 裘榆给袁木碗里送了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