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茶听见大门开了又合,想问问哥哥要去哪儿。但人早看不见了,只剩狼藉的阳台。 一个多月过下来,黄晨遇发现和作业答案相比,还是玩儿更重要。而且几次考试裘榆分儿都比他高,权衡之下他和于绣溪交换,坐去后排。 给裘榆送早餐的姑娘像打游击的,冷不丁冒个头露个面。也像拧不紧的失修水龙头,时不时会漏出那么几滴。 黄晨遇兴致勃勃跟裘榆聊:这是吊着你呢,巴不得看你抓心挠肺。你看,前面一段时间天天送,有一天不送了,你就会想:咦,她怎么不送了,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他绘声绘色,诶过几天突然又送了,你又想:噢,还是对我有意思的。她不让你烦,又让你天天惦记她。 王成星根据自己的经验搭腔:说不定是没钱了,生活费是爸妈按周给。 乍听,黄晨遇想给他一拳。再琢磨,也好像是有点靠谱。 哎呀不重要,总之目的达到了。黄晨遇要上手摸裘榆的胸,你问榆哥,现在他的心痒不痒。 裘榆在试卷上写了个解,在打冒号,被黄晨遇折腾成破折号。 他撂笔,睨他:你皮子痒不痒。 黄晨遇把手臂弹回自己怀里环着。 前边儿,袁木的书往课桌一盖,他脱了校服拉椅子起身,问:有没有去学校超市买水的。 裘榆合笔盖,把黄晨遇掀开:我顺便去上个厕所。 路上袁木没怎么说话,到了超市,人多,两个收银口的队伍似长龙。 裘榆没再和他往里走,在门口货架拿了一条口香糖,说:我先去排队,你挑好了直接来找我一起结账。 袁木:你喝什么? 裘榆:我不用。 袁木:喝什么。 ......裘榆磨蹭了几秒,和你一样就行。 袁木拿了两瓶汽水,颜色不一样,问:橘子和荔枝,你要哪一个? 裘榆说:你把你的选了。 袁木留了橙色,递给他白色。明明是自己更喜欢橘子味儿,还对裘榆说:荔枝味儿也挺好喝的。 裘榆煞有介事地点头:嗯,对。 袁木:你要上厕所吗?刚才听你说的。 裘榆拢了拢外套:没,就出来醒下瞌睡。 袁木:那你先走,我撒尿。 等你吧。水给我。 袁木走出几步了,把瓶子抛给他,朝女厕所门口几个瑟瑟发抖的女孩看一眼:先走。你也傻站着喝风玩你等我我等你这一套啊? 袁木走在回教室的路上,路过草坪,遇见除草工推着轰鸣的机器有条有理地折走,姿态闲逸,像散步。 嗒的一声,很小很清脆,草根、玻璃片、也可能是石头,坚硬的物体弹射到他的眼尾,差一厘米是眼球,传来尖锐也短暂的一点痛。皮肤先感到痛,大脑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眼皮迟钝地眨了眨。 袁木伸手揉了揉,没血。 走进教学楼,他在仪容镜前停了一会儿。眼尾没破皮,稍泛一点红。 心底很平静,对于前一刻差一点右眼失明这种事,他没有后怕的情绪。是想调动的,像正常人一样去和同学分享描绘一番,害怕过后再庆幸,说天呐好险谢天谢地但做不到。没办法。 很快被另外的东西吸引注意力,那颗手工痣确实被永久地保留下来了。袁木用指腹碰了碰,很自然,很好看。裘榆说好看,那么他也觉得好看。 到了教室,袁木先看到自己桌上那个赫然立在中间的橙色瓶子,然后看到后排的裘榆在给人讲题,是个女生,上次向袁木借裘榆外套的苏秦雨。 另一瓶荔枝味汽水在她手里,裘榆举着试卷一边画图一边给她解释,她一边点头一边拧开盖子仰脖喝水。 走廊上疯跑的男生撞向袁木,他分着心,身体失去抵御的本能,外力一点没卸,全让额头磕去了门框的尖角上。 我操,我都叫你妈的别这样推我! 有人来扒他的胳膊:袁木,让我们看看出血没! 我操我操,我不是故意的!袁木你没事吧?你怎么样? 袁木弯腰捂着头,遮住了脸,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表情。不怎么痛,但心跳得很快,热热的,烧得慌。 他摇了摇头。 那、那怎么办,我扶你回座位? 袁木把手放下来,在眼前看,说:没事。 没抬头,但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