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呐。” 邵清点头:“是,久闻腾冲府出好马。嗯,不过,一匹好像不够。” 邵雪菲仰起脸问父亲:“爹爹,为什么不够呀?” “因为,你出嫁时有马,你妹妹出嫁时,也得有呀。” 邵雪菲一愣,忽地高兴起来,转身扑进母亲怀里:“娘,我喜欢马,更喜欢妹妹,妹妹什么时候来家里?” 姚欢无语,斜瞥一眼邵清,随口哄女儿道:“过完年后。” “那么久……” 小雪菲霎那间有些扫兴。 “好了,月亮都在头顶了,和娘进屋歇息吧。” 半个时辰后,小雪菲彻底睡熟。 大约今日真的奔波累到,这小的娃娃,居然打起了呼噜。 邵清凑过去看一看女儿,满意道:“打雷都震不醒了。” 姚欢与他商量:“今日有些累,明天好吗?明天再给她张罗妹妹的事。” 邵清宽衣上榻,抿嘴道:“不会累着你,也不会太久。” 姚欢心道,谁还会信你。 在大理的这些年,她早已默默地给丈夫起了个只有她自己懂的诨名——一小时爸爸。 (全书完) 第399章 番外 三十年后(番外端阳节专稿) 绍兴三年,大宋王朝南迁后的第六个年头,君臣终于在临安府站稳了脚跟。 这日是五月初五,端阳节,刚刚收拾得像样些的皇城画院,迎来一对年过五旬的夫妇。 画院首席待诏,年近七十的画师李唐,向二人拱手致意:“沈公,沈夫人。” 沈子蕃两鬓染霜,面容仍清俊如昔。 他与夫人,合力展开一幅裱衬精良的长卷。 李唐乍观之下,朗声喝彩:“神作也!沈公运丝走线,竟能临摹出老夫描画山石的劈皴笔法!” 沈子蕃谦逊致礼,由衷道:“多谢李公,向官家进言,道是一片韶光谁画得、定经引纬巧天工,吾等南迁的织匠,才能在这杭州城、西湖边,得赐一处避风挡雨之所,凭手艺继续吃上饱饭。” 李唐目光倏地一暗,喜色被漫漫涌起的怆然吞没,叹口气道:“国事板荡,吾等草民,还留着一命,南渡至此,已是幸事。” 沈子蕃也无意再继续故国往事的神伤话题,而是又让自己的老妻,展开另一幅织画。 李唐看去,乃是三尺见方的工笔花鸟缂丝佳作。 画上,池塘里红莲、白荷彼此呼应,堤岸边,围绕着太湖石,则生长着芙蓉、萱草、蒹葭等更为丰富多彩的植物。一对绿颈水鸭,引领几只稚态可鞠的乳鸭,游在水面上,白鹭与翠鸟,则或立于水边,或飞在空中,都是一派怡然自得之态。 李唐面上的惊喜,更甚于方才看到那幅山水缂丝画时。 他是丹青大家,但因博采众长的豁然心胸,平素对缂丝亦十分景仰,研究颇深。他知道,用缂丝织就禽鸟花卉,尤其是如此密集又多层重叠的小视角画作,比登天还难。 “这是沈公的” 沈子蕃忙摆手道:“并非老夫与内子所织,乃是我们最看中的徒儿,小朱娘子的心血之作。” 李唐想起来:“可是那位闺名唤作克柔的女娃娃?” 沈子蕃点头:“正是她。李公,趁着端阳节,吾家将这幅莲塘乳鸭图献与官家,但求内廷翰林院,能收克柔这样的女子入院,给她们待诏之职,莫只吸纳为绫锦院的内人宫婢。” 李唐思量片刻道:“官家应能准奏。毕竟,从前在北都,将作监和翰林院里,都给女子授过官职或差遣。” 沈氏夫妇出得皇宫,相携着,往西湖边走。 湖畔,鼓声震天,人头攒动。乌泱泱聚拢来的杭城士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