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水长城,又平整了草原、种桑树,阻挡辽人的骑兵,所以牛羊越来越少。北边的羊又大又肥,没有膻味,边境开了榷场后,辽人来卖羊的很多。就算没有榷场时,州府也会问他们买羊,往开封城和应天府那边运。听人说,皇宫御厨和京城体面人家,吃肉只吃羊肉呢。” 姚欢赞她:“你懂得真不少。” 她心思往那羊肉上去想,忽地有了个主意。 “对了红杏,进榷场后,我要买一只羊,你既会说辽语,帮我去还个价,省下的钱给你,你买件好看的衣裳,美美地去见你情郎,可好?能否多几文买几朵绒花戴,就看你还价的本事了。” 红杏听了这春风一样的温言善语,眸中晶芒闪耀。 她心道,我还欠着你们帮我赎出雇契的钱呢,你们两口子,确实逗不太像精于算计的买卖人。 继而又想,我那宁郎,也是如此的。…… 榷场的东西南北,皆设有州军士卒把守的大门。 门外是雄州榷场局的官员,验看公引文书,买过文书的商队,才许入场。 门内,则是本州税监现场办公,发生交易的辽宋双方,离开榷场时,必须在此交完税,获取类似后世完税证明的文书,才能将货物和货款带出榷场。 姚欢因仗着卖胡豆的身份渊源,与那些卖漆器、卖建茶的大商人一样,算是苏颂所领商团中的“官商”不似小商团那样需要结队作保,故而手续简单,好比领到游乐园的快速入场券,很快便进了榷场大门。 夫妇二人先去检视自家的摊位。 此行分配给他们的几个力夫,乃是京师榷货务王斿亲自遴选的好把式,一路行来,邵清和姚欢也让他们与自己吃得一样,还隔一阵就给他们些零碎铜钱沽酒喝,这些力夫们便在丰富的打工经验之上,又平添五六分工作热情。 推车上堆满装着咖啡豆的麻袋,租来的木架上摆放着冰滴壶、平底锅。 小龙虾干肉脯,以及孟皇后在瑶华宫做的橘饼,则被力夫们挑出样品,很有想象力地拿秸绳穿好,风铃儿似地挂在临时撑起的竹架子上,粉白艳橙,煞是招人。 临时领命雄州榷场监司的宗泽,陪着苏颂走过来。 苏颂的目光扫视一遍偌大的一片各色货物,似觉十分赞许,又将目光投向邵清,温和道:“你们,这几日,都还顺遂吧?” 邵清知他问的是叶家长女来接赵融过境一事,遂行礼应了,亦语带双关道:“万事皆妥,只待开张。” 苏颂点头,又道:“汝霖已吩咐门口的税监,官家圣谕,胡豆的商税减半,百文只取五文税钱。你们吆喝的时候,务必告诉辽商。至于旁的几样,还是十取一分的税。” 宗泽笑道:“就算十取一分,与辽人将我们宋人的货物专卖至西夏、获取三四倍的收益相比,也已不足为提。” 说话间,他忽见红杏从橘饼串子后钻出来,不由“咦”了一声,道:“这小丫头,面熟呐,邵贤弟和姚娘子雇的帮工?” 姚欢遂将原委说了,宗泽一半敬意给了面前三人,一半怒气隐在眼底,向苏颂沉声道:“国朝纵然不禁赌、娼二事,这妓馆妈妈所为着实有丧人伦,稍后张帅来时,下官必要奏报此事。” 苏颂纵然位份极高,亦仍是爱护黎民、热血未凉的老臣,颔首道:“老夫如今虽已致仕,又是个过路的,但也帮你敲敲边鼓,说与张帅听听,此事若在开封城,有司会寻个什么由头,治一治。” 苏颂与宗泽往临近的茶商摊头巡视后,姚欢招呼来自家两个力夫,给他们些钱,让他们带上红杏去辽商那边买只羊,但要放血剥皮,砍成小块,装在箧筐里拿过来。 还要问贩售西域香料的摊头,买一包马芹。 不多时,红杏转回来,兴冲冲地汇报:“羊已经宰了,力夫大哥在彼处候着。这是马芹。一共给娘子省了三百文。” 开封城的羊肉很贵,近两百文一斤,而在雄州榷场买一只活羊,七八十斤,也就三四贯钱。 辽羊真是便宜! 姚欢笑吟吟地与红杏道:“我们买卖人最是言而有信,三百文归你了,莫说衣衫和绒花,便是再添双鞋,也够咯。” 说话间,已有辽商得了指引,纷纷往此处来看。 这些个辽商,原在辽国做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圈子买卖,从建茶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