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官家表明,她小儿子也有治国之资、明君之风?嗬嗬,活该被官家嫌弃。” 张尚仪捏出一副赞许的表情,柔声道:“所以呐,贵妃该晓得,哪些话,官家听着入耳贴心了吧?莫催着官家一时三刻地就给你戴上后冠,外头朝臣里,还有不少给孟氏说话的元祐旧臣,磨得官家头疼。你只端出不闹不争的懂事模样来,莫急于给盛来讨储君之位,还要时不时地给简王说说好话。” 刘贵妃听明白了,高兴起来,还要拉着张尚仪讨教,对方却已起身告辞。 “我今日是给宝昌公主来教习礼仪的,若待太久,隆佑宫和圣瑞阁那两位的耳目,该起疑了。” 此际才交了午时,张尚仪去隆佑宫向太后处,领些滋补药材并两个金元宝,奉太后的懿旨,往端王赵佶府上,探望那正在坐小月子的侧妃。 进到府中,一番交际应酬后,梁师成寻了个机会,偷偷与张尚仪道:“干娘,曾四郎急着找你。” 张尚仪晓得曾纬刚领了修撰《神宗实录》的好差事,也正想问问他,赵煦是否另行交待了,架空苏辙。 这妇人瞅瞅天色,当下不再耽误,马不停蹄地赶到城北隐蔽的别院。 “张玉妍,那桩事,是不是你与蔡家干的?” 张尚仪刚踏入屋中,曾纬就劈头盖脸地问道。 第320章 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了 张尚仪走上前,细辨曾纬的双眸,见里头只有掺了疑虑的震惊,算不得凶悍。 她于是在曾纬对面的蒲团上坐了,安然道:“我与你说过,前些年你父亲对我有弃用之心时,蔡攸恰来宫中执掌裁造院,我便渐渐投向蔡家。我和蔡攸一同做过的事,可太多了,你指哪一桩?” 曾纬晓得,眼前这女子,虽和自己在鱼水之欢时,会作出柔情逢迎的举动,一旦下了床榻,便表现出旗鼓相当的心理,与其让她发现自己在套话,不如莫和她兜圈子。 曾纬于是沉声道:“当初,苏颂和姚欢,发现有人要害福庆公主时,并不知那个姓苗的御医是敌非友,他二人,险些被灭口。当日,是邵清发现苗御医身上有他送给姚欢的刀,才拉上我去寻人、救人。事后,苗御医很快就死了。而昨日,我在蔡攸那里,看到他的家仆手上,有一把刀,正是邵清的。“ 张尚仪将曾纬这几句话听了,倒确是有些吃惊。 还有这么一段原委? 蔡攸的亲随,办事也太混账了。被灭口之人身上的东西,怎能随便去拿! 但张尚仪面上,仍是平和气象。她淡淡道:“世上有那么多的刀,你怎晓得乃同一把?” 曾纬既要问大事,便懒得遮掩自己的丑事,直言相告:“姓邵的说过,这刀是他家中祖传,乃一对。苗御医从姚欢身上取走的那把,我确实从没见过。但但去岁我在柳氏的宅子里想令那女子就范时,姓邵的冒出来搅局,亮过一把瞧着像蓝色火焰的鱼鳞刀。和昨日蔡攸下人手中那把,一模一样。” 张尚仪闻言,飞速地斟酌自己的应对。 硬要赖,也不是赖不得。 可以推说苗御医被杀时,刀掉落在附近,叫什么不相干的人拣去,转手售卖,才出现在蔡家下人手中。 却听曾纬又道:“苏颂被官家召到御前禀报此事时,说过孟皇后那表姐吕五娘,与宫中人来往。张玉妍,有些事,单看起来,作不得什么蹊跷,但若前后牵连着看,未免也太巧了吧?” 张尚仪垂下眼帘,表现出三分语噎、五分无奈的模样。 心下却思量着:曾纬这般自信地推演后,并未戳穿蔡攸,更未去举告,而是单独来这隐秘之处问她,未必就真的是要兴师问罪。 索性与这男子交底。 毕竟那已是风静尘落的往事,以此为契机,教他明白,他岳父素来是敢于富贵险中求的臣子,他也才能心定。 张尚仪蚊声道:“四郎真是厉害,大理寺的推官和各路的提刑官们,都比不得你心思明敏。那案子,我是有份。目下官家正是提携你的时候,你若还觉得慢了些,便将我告到御前吧。” 亲耳听她这么快就承认了,曾纬胸中不免小有得意。 张尚仪则不再如方才那样镇定地与曾纬对视,而是咬着嘴唇、偏过头去,盯着案上的焚香奁炉。 曾纬又问道:“福庆是个公主,不可能做储君,你们谋害她,端王能得什么好处呢?” 张尚仪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对面这男子,第一反应竟然不是“你们差点就得手,害死了欢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