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许久,走进了浴桶,她怔怔出神了一会儿,而后咬牙没入水中。 虽有脖子上的伤口,但身上其余地方没有任何异常,不像是被人轻薄过。 燕支和花钿站在廊下,盯着风灯出神。 门被推开,赵蘅玉披着衣裳走了出来,她平静说道:“那歹人不曾……” 似乎是觉得这话说下去太露骨,赵蘅玉停了下来。 但这意思一透,就已经让燕支和花钿松了一口气。 燕支松懈片刻,紧张问道:“公主要查吗?” 赵蘅玉静默片刻,问道:“今日下午,有谁去过那里?” 燕支偷偷打听过,下午的时候,有据可查的只有斐文若和赵珣二人。 听了燕支的话,赵蘅玉拧紧了眉头,她说道:“文若哥哥断不是这样的人,我们本就有婚约在身,他从未对我有过不恰当的举止。” 想到另一个,赵蘅玉道:“阿珣就更不可能了。” 既不是他们二人,那就是别的人悄悄过去了。 赵蘅玉咬着唇,一时不知道哪种情况更好一点。 . 赵珣进了京。 城门外筑起高台,西风烈烈,赵珣登上高台,与三军同受嘉奖。 湖蓝夹绉纱襕衫外罩上明光铠,少年将军面若白玉,又威风凛凛。 三军和城楼下的百姓同时高声呼和,赵珣从太子手中接过天子嘉奖的诏书,高举过肩,又迎来一阵欢呼,其声震天,赵珣故意不去看太子有些僵硬的神色。 听闻赵珣大胜归来,久卧病榻的皇帝大喜,强撑病体召见了他,过了大约两刻钟,他才从乾清宫走了出来。 回到南三所,他倚着榻微微向后仰着,李德海以为他累了,蹑手蹑脚走了进来要为他解铠甲。 李德海望着许久不见的赵珣,眼眶有些湿,赵珣出宫的时候没有带上他,他在宫里可是天天为赵珣担心的。 李德海走上前来,正要伸手,赵珣猛然惊醒,扣住李德海的手,将他摔在了地上。 李德海委屈了:“殿下。” 赵珣拧了拧眉心:“哦,是你。” 赵珣习惯了沙场,倒是对李德海的无微不至感到稍许不适应,他淡淡吩咐:“把叶九叫过来。” 叶九是他在边塞用来处理庶务的护卫。 李德海一听,强忍住心中的委屈,退了出去。 长廊下,他看见了叶九,李德海不甚热络地说道:“小叶校尉,殿下让你进去服侍。” 叶九听从赵珣的吩咐,取来了衣裳,抬来了热水,就退了下去。 合上门后,空旷的屋内就只剩下赵珣一人。 他解开厚重的铠甲,接着是里面的襕衫,他伸手扯开白绢内衫,发现上面朱红似血的唇脂印记。 赵珣将自己没入水中,他靠在浴桶的边沿,仰着头将内衫覆在面上,口脂的香气丝丝缕缕拉扯着他。 赵珣回想着下午的事,呼吸微乱。 他想着赵蘅玉白得耀目的肌肤、柔如丝棉的腰肢,还有她檀红的唇…… 赵珣回忆着赵蘅玉失神时的喃喃细语。 “文若哥哥……” 赵珣猛地扯开脸上的绢布。 哗啦啦水声四溅,他站了起来。 他捏着手中的白绢内衫,手指几乎要撕破它,他望着地上的绉纱襕衫,面色冰冷。 他几乎想要自己身上长上倒刺,将他人给与赵蘅玉的痕迹一点点刮除干净。 然后满满留下自己的气味。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三日后, 赵蘅玉出宫,要去护国寺见一见穆七娘。 她的马车才出宫门,却在外面碰见了赵珣。 赵珣骑坐在一匹黑马上, 看起来也是要出宫,赵蘅玉想开口叫他, 这本是一个极简单的举动,她却迟疑了许久。 赵珣未离京前, 对她的态度有些反复无常, 她便决定和赵珣“重修旧好”,最起码表面上要这样。 她还没来得及多做什么,赵珣就离开了。 这次回来, 赵珣的态度冷淡不少, 三日前马球场再会, 他只是远远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丝毫没有来和她攀谈的意思。 赵蘅玉不知自己应当是松一口气还是更忐忑。 赵蘅玉迟疑间, 赵珣已经扯住缰绳停了下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