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穆七娘惶惶然地回了,半道上她碰见了陈宴之。 陈宴之问穆七娘:“七娘?我正找你,府里丫头说你不见了,你去了哪儿?” 穆七娘张口要说什么,终究忍住了,她说:“我在给姐姐念经,竟然忘了时辰。” 陈宴之问:“你从哪里过来的?” 穆七娘说:“佛堂。” 陈宴之审慎地望了她半晌,终于放过她:“已经很晚了,去吧。” 穆七娘掐了下手心,忽然抱着陈宴之的衣摆跪了下来,她落下泪:“世子,妾没了姐姐,无依无靠,府上人人欺凌,若世子可怜我……” 月色下,穆七娘抬起脸。 陈宴之望着和穆美人五分相似的容貌,不由得心中一荡。 他没能将穆美人得手,如今穆美人的妹妹对他投怀送抱,让他极为受用。 陈宴之一向自诩风流,自然不会拒绝,他双手托着穆七娘的双臂,将她扶了起来,笑道:“你要跟了我?” 穆七娘垂下了脸:“望世子垂怜。” 陈宴之摸着穆七娘粉白的脸,心头火气渐盛,不过他知道,此行是为了给皇帝祈福,他不便在这佛门收用穆七娘。 于是他道:“你先回去,我会给你一个好前程的。” 陈宴之打发走了穆七娘,回到屋里,徐月盈正等着他,徐月盈眉宇间隐着怒意,问道:“这么晚,你去了哪儿鬼混?别忘了,这里可是佛门净地!” 陈宴之不耐烦道:“我自是知道。” 陈宴之一把扯过徐月盈,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他今夜见了赵蘅玉又不小心吸了迷香,正是难以纾解的时候。 徐月盈惊讶道:“你……” 陈宴之的身子硬邦邦的,似乎已经有了好一阵子,徐月盈一想到护国寺里住满了皇帝的妃嫔,心中又惊又怒。 她要将陈宴之推开,怒道:“你色胆包天。” . 这一夜许多人难以入眠。 翌日清晨,诵经念佛声阵阵。 嘉贵人早起后一直不安,果然,皇后派了巧云过来请嘉贵人去祈福念经,赵蘅玉要跟上,却被巧云拦下。 巧云笑着说道:“公主,皇后娘娘请的是所有妃嫔,公主去不恰当。” 赵蘅玉心中焦急,却无可奈何。 嘉贵人走后,赵蘅玉派了万顺过去盯着一切风吹草动,若有不对劲,立刻回禀。 等了又等,赵蘅玉没见着万顺回来。 燕支劝她:“没回来就是贵人平安无事,公主不必忧心。” 等到日暮时分,嘉贵人终于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赵蘅玉大松一口气。 然而她放心太早,到了夜里,花钿慌慌张张从门外走了进来:“公主,贵人像是要发动了。” 赵蘅玉猛地站了起来:“快请太医。” 燕支扶着她,一脸担忧地说道:“公主,这里不是宫里,想要请动太医,怕是要求动皇后。” 赵蘅玉叫上了万顺等几个小太监走了出去,她边走边说道:“现在往宫里叫太医应当是来不及了,你们几个下山去请大夫稳婆,现在就去!” 赵蘅玉将人安排了下山,急匆匆去看望嘉贵人。 嘉贵人躺在床上捂着肚子,色如死灰,赵蘅玉问禾青是怎么回事,禾青说道:“白天还好好的,皇后娘娘没有太过为难,还特许贵人累的时候歇了,”她想了又想,忽然一惊,“只是贵人在静室里闷得慌,说那檀香太过熏人。” 赵蘅玉面色沉沉:“大约是在檀香上做了手脚。” 赵蘅玉看完嘉贵人,等了许久,还不见万顺等人回来,她忍不住走了出去,却见佛寺周围禁军守卫森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赵蘅玉派燕支去问,燕支问完回来告诉她:“听说是有贼人进了护国寺,皇后命禁军严守,不准进出。” 赵蘅玉蹙眉:“贼人?如此凑巧?” 偏偏是在嘉贵人要发动之时。 赵蘅玉抓紧了燕支的手,面色一白,她说道:“现在去见皇后,若母妃真出了事,皇后知情,必定不能推脱。” 赵蘅玉去了皇后居住的禅院,但根本没能见皇后一面,巧云拦住她,说道:“公主,皇后娘娘因为护国寺进贼一事,急火攻心,一下子竟病倒了,公主有什么事,等娘娘病好再说罢。” 赵蘅玉急得不行,她言语间带了火气:“嘉贵人就要发动了,偏偏在这个时候说什么贼人!” 巧云却油盐不进:“也是,竟这样凑巧呢,公主快些回去吧,别乱走动,公主生得花容月貌的,若让那贼人唐突了,可是奴婢等人的大罪过,皇后娘娘就是心系公主这些人,才急得病倒了——哦,公主方才说到嘉贵人要发动?妇人都有这么一遭的,若嘉贵人平日积德,佛祖必不会让嘉贵人在寺里出事。” 赵蘅玉扬声道:“燕支!”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