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贞贞却是继续道:“我北商何其繁荣昌盛,可你们看看,你们现在过得是什么生活,苛捐杂税、入不敷出。到处征收劳役,有冤无处诉。富得越富,穷得日子越发艰难。为什么?” 陆贞贞喊着问大家,对于即将身死于火海,她已经不怕了。 她用眼神仇视着猖狂无妄的安国公,“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黑了心的官员。杜国公,你身为当朝一品国公,世袭罔替,拥有无尚尊荣。可你呢,掌管吏部,不为朝廷择贤纳才,一手遮天,朝中半数官员为你举荐,满朝皆为你的亲信。你买官,卖官,做着最最卑劣无耻的勾当。只要有钱给你,多大的官职你都敢卖。只要没钱贿赂你,再清廉的好官也能被你查办!杜篙,你上对不起皇帝,下对不起百姓,你不忠不义,你这样的人才该架在火上,被油烹,被火烧,下十八层地狱!” 火被风吹起,越来越旺,要不是此时已无法靠近,杜篙真想冲上台,再将陆贞贞抓下来凌迟八百遍再架火上烧死。 下面的百姓寂寞一片,菜市口被百姓围得个水泄不通。之前是为了看热闹,现在却被说中了心事,一个个悲从中来。 这一刻,他们竟然不想那受刑的少女死,烟雾弥漫下,少女苍白着一张小脸,宁静的悲壮,莫名的让人觉得她是那么无辜。 一如他们被抓走的家人,替皇上修建行宫,修建运河,从此再无音讯,他们也许早就死了,妻离子散,他们又何其的不无辜? 可百姓们什么也做不了,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带头跪了下去,似是想到暴政下的不仁,现在贪官统治下的朝廷,他们自己生活的艰辛和无处可诉的冤屈。 竟是跪倒在地低低哭泣起来。 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 陆贞贞心中却没有表面那般平静。她心中发苦,万没想到,老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机缘之下有了起死回生的灵液。 可她呢,一事无成,只让仇者快,亲者痛。 她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乱了的世道下,她一个弱女子踏出那一方天地,竟是这般的孤掌难明。 只是这个道理她明白的太晚了,后悔已经没了意义。 陆贞贞心中后悔了,周身炙热火烫的温度越发逼近她,想到前世那疼入骨髓的火烧之刑,闻着自己皮肉传来的焦糊味道,还有死不掉,硬生生挺着自己皮肉变熟的过程,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她的灵魂都在战栗,能做的,只有紧闭双眼。 才从南城门坐着追云回来,风尘仆仆一身疲累的司徒琰莫名心口疼得厉害,一种强烈的不安驱使着他想快一些,再快一些。 哪怕他知道追云累及了,可是他扔就扬起马鞭,再次抽打下去。他不知道这份不安是从何处来,只感觉再不快一点,会有让他后悔终身的事情发生一样。 那种感觉来自灵魂,就好似前生亦如此,那种感觉很强烈,强烈到他似能感受到前世心口有一处缺失,和不甘心。 他压下莫名其妙的感觉,脚下发力夹了一下追云的马腹,追云嘶鸣一声,明明已经疲累不堪,可不愿主人失望,迈开马蹄在石子街道上飞奔起来。 直到他看到那漫天的黑烟,那份不安越发放大,待他看到被架在高台上的少女,正是他心尖尖上担忧的贞贞时,他觉得心脏随之都不能跳动了。 “贞贞!”他嘶吼出声。 他们怎么敢,竟然在他不在京都的时日,对贞贞动火刑。 司徒琰连思考都没有了,他的眼中只有那一道裹在火海中的娇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