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教师对您来说很陌生,但对我们县里人来说,他就是神仙一样的人物!” 乔先生问道:“我曾经听说过一位姓王的教师……” “就是他!”姚当兵笑道,“没想到乔先生您竟然还知道我们王老师。” 乔先生宽了宽腰带扣说道:“王老师的名气很大啊,我可听过不少人谈论他。” “既然王老师在这里,那能不能请他出来见个面、聊几句?” 姚当兵急忙去后厨请王忆。 王忆吃着花生笑道:“他一个资本家,还是国外的资本家,然后想要见我就能见我吗?” 这话很装逼。 但他不是故意装逼的,他跟这什么富商侨胞没有关系,并不想见对方,也不需要见对方。 他选择做这份面,单纯是想要帮一把姚当兵,毕竟这是徐经理的心腹。 实际上他做这份面也挺没有把握的,只是将推断进行了实施而已。 本来他觉得自己只要帮忙,那无论成不成都算是给姚当兵和徐经理面子了——没有袖手旁观,这已经是古道热肠。 没想到他运气不错,关于这份面的猜测竟然是对的,还真做出了让富商侨胞满意的面条。 他这边随口说了一句话,外面响起一个浑厚的嗓音:“王老师,我不是想随便见你,是想当面对你表达一下感谢之情。” 正主来了。 王忆顿时尴尬了。 他瞪向姚当兵:妈的正主来了你不说一声? 姚当兵这边更尴尬。 他哪知道乔先生这人会跟着自己来找王忆?压根没想这回事,因为乔先生这人很大牌的,做什么事都是通知人去做,一般不会亲自出手。 现在正主来了,王忆不出去也不好看了,便拍拍手上沾染的花生碎皮走出去。 姚当兵给他们介绍了一下,乔先生全名是乔安全,他很客气的跟王忆握手,问道:“王老师能不能赏脸一起坐坐?” 王忆招手说‘请’。 落座之后乔安全饶有兴趣的问道:“冒昧的问一句,王老师您是怎么做出这碗面的?不夸张的说,我在县里吃过的红薯面条得有三五十碗了,但从未有一碗让我满意。” “所以,您是怎么做到的?” 姚当兵打起精神看向王忆。 他也很好奇这点。 王忆平静的说道:“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乔安全霸道的说。 王忆可不惯着他的脾气,直接说:“没法长话短说。” 乔安全这人脾气并不是姚当兵说的那么糟糕,听了这话他笑道:“那你慢慢说,我来洗耳恭听!” 王忆这人喜欢吃软饭,人家说话软,他的态度便软化下来,说:“那烦请乔先生耐心听一听,事情是这样的。” “我少年时期生活在东北,每逢过年的时候就要吃杀猪菜。” “但不是家家户户都能吃杀猪菜,只有生活条件好的人家才能吃上,然后我有个朋友家里条件并不好,是林场的漏斗户。” “他家里养的猪到过年不能杀了吃,而是要卖给冒尖户,换成钱好给一家子过个好年。” “可是尽管他们家里不能做杀猪菜,到了腊月的时候他父亲会给他做很好吃的酸菜炖粉条来烩玉米饼。” “只有腊月能做出这味道,而且都是大清早上起来吃饭,天寒地冻中突然冒出这么一锅香喷喷的酸菜炖粉条!” “怎么回事呢?” “他后来早上早起,偷偷的去看他父亲下厨房忙活,却发现他父亲夜里熬了一锅的猪骨头汤,这些猪骨头都被砸碎了,里面残留的骨髓被仔细的挑出来放一个碗里。” “猪骨头熬一个晚上做成的汤很香,用来炖酸菜粉条味道很可口。而锅上贴的玉米饼中则夹杂了剁碎的骨髓。” “这样一碗酸菜炖粉条烩饼子自然很好吃。” “可是为什么只有腊月里才会有这样好吃的饭菜呢?”王忆轻轻叹了口气,“因为只有腊月才有杀猪菜,只有人家做杀猪菜的时候请他爹去吃饭,他爹才能偷偷的将人家啃剩下的猪骨头给他带回来熬汤炖菜!” 这一番话他没有加额外的感情,就是娓娓道来。 但正所谓情到浓时是清风。 越是这样平淡的讲出这样一段往事,越发让人感到震动。 姚当兵感动的眼眶发红:“王老师,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我曾经听徐经理提及过你的少年,他说你父母当年遭受不公被发配东北,结果你小小年纪失去母亲是父亲一手拉扯大的——您的父亲真是一位伟大的父亲!” 王忆说的这个朋友肯定不是他自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