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说:“嗯,老黄是一条好狗。” 寿星爷感叹道:“狗随主人,好人养好狗。我听说现在城里人都在时髦养狼狗、洋狗,那些狗我见过,都不行,比不上你这条狗……” 他又叹了口气,“我记得你爹就稀罕狗,以前你家里在咱岛上的时候,养了一条好狗,前些日子我听支书说,你爹没了?这事我没好意思多问你,毕竟是伤心事,谁也不愿意提起来。” 王忆也跟着叹了口气,说道:“对,我上学那会就没了。” 寿星爷放下碗有些意兴阑珊了,说道:“人这一辈子呀,唉,我真是够够的了。送走这个送走那个,妈妈的,难受人呀!” 说着说着他问了一句:“你现在有出息了,能不能把你爹给送回来?你爹回来,咱王家人就快全了,唉,老少爷们还是在一起好,嗯,遇上点三灾五难的,互相帮衬着也方便,老话说的好啊,金银可丢故土难离。” 王忆说道:“没那个必要了吧,现在国家搞科学化发展、搞现代化建设,要打破旧观念和封建思想,外面正在推倒祠堂呢,今天公社和县里领导也来了,说咱这天涯岛明明是个先进生产队,可是却还保留着封建王朝时候的……” “什么?就是今天那个领导?”寿星爷一下子急了,他站起来指着公社方向问,“那个狗屁领导什么意思?我上午的时候看他那眼珠子就不往好地方使劲,他什么意思!” 王忆无精打采的说道:“没什么意思,让咱生产队推倒祠堂。” 寿星爷顿时暴跳如雷:“他妈的,这个狗玩意!他放的这是什么屁?不可能,绝对不行!只要我活着,咱祖宗的祠堂就没人能碰!” 王忆说道:“那咱队里要跟国家政策对着干?你让支书跟培养他的党来对着干?你让咱们的娃娃跟学校对着干?” 他摇摇头:“这还不是重点,大不了支书不当他的生产队干部了,大不了学生娃不要念书了。” “可重点在于——寿星爷,咱生产队啥情况你也看见了,外面都说咱生产队以前是先进现在是大落后,人家外队的闺女都不愿意嫁进来,又受罪又受穷还丢人。” “这么下去只有咱队里闺女嫁出去给人家当媳妇,外面没有闺女嫁进来给咱王家当媳妇,唉,这么下去,王家怎么开枝散叶?” 一记重拳打在寿星爷的七寸上。 生产队最近三两年没有新媳妇进门,这事不光王向红急、寿星爷也着急,他听完王忆的话直接坐在了地上。 王忆说:“寿星爷,要不然你把这消息跟咱们队里的老人都说说吧,看看大家伙有什么主意。” 他收拾碗筷离开。 然后找了王状元几个少年钻进寿星爷家院子里帮忙收拾坍塌的院墙。 收拾是假,监视是真。 监视着寿星爷别出事。 寿星爷这边没管来收拾院子的孩子,他歇息一会缓了缓午饭,然后拄着拐杖火急火燎的去了祠堂前。 左右天王树高大茂盛,哪怕中午头太阳在天空正中却依然有大片树荫洒下。 老头们待在树荫下说话,看见寿星爷来了纷纷点点头。 寿星爷是祠堂区域的话事人,他天天在这里给后生晚辈们谈古论今,哪怕这里最年轻的后生晚辈也有七十岁了。 别看他年纪大,但他脑子还挺好使,这里的老头没有几个能比得上他的,所以大家伙都爱听他说话。 他懂的也多,海上神话、岛上传说、家族往事、做人要诀、婚嫁规则、殡葬礼仪,五花八门,样样精通…… 往常每次来的时候他都很有派头,甚至风小的时候他都不去拄拐杖而是慢慢悠悠走过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