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 官兵和平民老人规规矩矩跪地,为首的官兵伏首道,“这些人是今日抽签抽到的修筑城墙之人。” 季寻真蹙眉,“今日不必去了。” 官兵一怔,他们的红字是保护陛下、不违背陛下的命令,那说明,季寻真的命令,他们必须听。 官兵还好,那几个老人家抖得跟筛糠一样,他们的红字规则是必须按照既定的身份行事,也就是说,他们必须去修筑城墙,但女皇的话不能违背也被写进了红字。 两者相冲突的话—— “让我去,我必须去!!!”一名老人突然跳起来,大吼。 他的壳子里装了一个壮年登山者的灵魂,他害怕极了,他只要这样下去,自己必死无疑。 其他老人也颤颤巍巍站起来,双手并拢,乞求官兵,“求求您,求求您,押送我们吧……” “求求您行行好……” 官兵们摇摇头,他们必须听从女皇的话,不然就违背了红字。 所以他们押送着年轻的城民们,继续那条既定的道路。 “不……不要抛下我!!” “不要走,不要走……”几名老年人颤着脚追了过去。 “不行,要错过了……要错过了……”老年人们爆发出惊人的力,往城门的方向跑。 还没跑几步,他们长大了嘴,双目快要瞪到脱框,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 季寻真惊呆了,甚至连仪仗们也在发抖,他们都对眼前发生的事感到了恐惧。 端看其中一个老年人,只一刹那,他猛然变短了。 他的脚率先坍缩下去……再是胫骨……大腿……腰部——他努力向前,想要去城门的方向,可坍缩发生得太快了,只是几乎一眨眼的功夫,他坍缩成了一张皮,嘴唇还在动…… 但他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大街上,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老人们的死,给所有人都上了一课,教他们明白了红字规则是如何的强大。 谈明月作为夫侍,一直陪侍在旁,走在仪仗旁边,他深深看向季寻真,季寻真双唇发白,不停抖动。 她受的刺-激最深,因为这个命令是她下的。 如果她还是那个聪慧过人的季寻真,她完全可以参破红字的悖论。可她现在已经和元微融合得太厉害了,方才……方才她只是不想那几个老人家去送死。 却不想真正葬送了几名无辜登山者的性命。 她抬起自己的双手,洁白修长,光滑水润,一点苦都没吃过的手。 就是这双手,刚刚把几名无辜之人,推向了至死的深渊。 她一路也不敢喊停了,就这样一路被仪仗带到了城墙边上。 今日贺兰镜没有出来,季寻真也懒得出来,反正所有人都保护着她。 今日的城防守卫战也是如此的激烈,投石车投掷带着火焰的稻草和石块,不停有人中箭倒下,一具具尸体被抬了下去,新的士兵顶了上来。 季寻真被置于最为安全的地方,所有人都在保护着她,可是她…… 却眼睁睁看着所有人死。 她的心,一寸寸灰了下去。 ………………………………………………………… 小怜壳子里的周延靠在城墙边,此时外面的大庆军撤退了,旁边堆积了如山的尸体,尸臭味飘了过来。 周延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竟这么想成为这群尸体的一员。 他想,他如同尸体一般随意堆积在下面,也比现在的境遇好。 他的身体起伏着,男人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死死抵在城墙上,他在经受着小怜生前所遭受的屈辱。 过了一些时候,他身后摁着他脑袋的男人动完了,在他耳边嘿嘿地笑,“你等着,今晚咱们兄弟五个,一起享用你。” 那嘴巴里散发着的属于男子的恶臭气息,令周延作呕。 也不知是怀孕导致的,还是那臭气太过恶心,他想放肆吐出来, 这两日,他由一个男人,彻底转变为了一个女人。 小怜这具壳子身上,拥有着比这具柔弱外表更为强大的精神力。故而周延与她融合得无比厉害,他敞开了心扉,懂了小怜眼角的垂泪,懂了她的痛苦,也懂了她滔天的恨意。 “今夜……”周延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和我的几个兄弟兵换班,咱们要去城里面逍遥逍遥。”男人自得地说道。 “你来陪坐!” 周延颤抖着腿,点了点头,眼里闪烁着恨意。 他心中燃起了一个计划,一个就算以她的生命为代价,也要让这只禽兽偿命的,椎心泣血的复仇计划。 此时的周延并不知道,这个他深恨的孙二少壳子里,装着的人,他其实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