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完全不嫌脏污,也一点不惶恐害怕地,以衣服下摆托起那团肉泥,一点点挪移到自己这边来。 她从佛像的烛台前,找了几根没有燃尽的香烛,以尾生打火石打上,插在地上,对着肉泥拜了三拜。 “我告知你脑丹的位置,非是贪生怕死。”季寻真说道,“我会救下你的孩子,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够保佑它。” 月光照在她坚韧的脸颊上,同时也照在谈明月雪色的道袍上,他负着剑,眼神明烈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如同看一个亘古的神迹。 白天的时候,一向自制力惊人的他,头一次克制不住,在周延对她伸出魔爪之际,拔出了品真剑。 周延并不知晓,当时其实不是他威胁季寻真,而是他自己,随时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下。 只要周延再往前走一步,他即刻身首异处,为谈明月背上这把执法之剑所制裁。 “咳咳咳……咳咳咳……”不断的咳嗽声,打断了少女的祭拜。 她连忙若翩飞的蝶一般,轻点足尖,弹跳间跃了过去。 谈明月不由心下一动,好俊的体术。 “阿唯,阿唯,你……” 人头马幼崽阿唯瘫在地上,它的两条后腿都折断了,眼睛也被挖了出来,浑身被鞭打得遍体鳞伤。 伤口没有经过很好的处理,发了炎,引起了高烧。 “阿爹……阿爹……对不起……对不起……”阿唯烧得迷迷糊糊的,嘴里不停念叨着。 白日的时候,阿唯显得如此镇定,镇定得不像话。 就算父亲的尸体咫尺之内,它也克制着不去找不去碰,小心翼翼地为了活下去,做到最大的隐忍。 直至夜深人静,外面所有的仇人都睡着了,连它自己也烧得不省人事,才敢暴露出自己脆弱的感情。 “阿爹……对不起……” “若不是我……若不是我顽皮……不会落入他们的陷阱……” “他们……把我吊起来的时候,我不该叫的……不该把你引来……” 它断断续续的话语,拼凑起它与老人头马如何落入人类魔爪的种种细节。 与魅魔巢穴的情景很像,曾师兄那伙人,利用魅魔纯的尸体,引诱魅魔族群前来,并将他们关进了洞穴,以火焚身。 姜承光一群人,抓住了人头马幼崽阿唯,把它的腿折断,再挖出它的双眼,以此来做诱饵,诱捕比人类更为聪慧的老人头马。 老人头马明知是陷阱,还是义无反顾地踏了进来,原因无他—— 它爱着自己的孩子。 至此,季寻真心里明白,阿唯怕是一生都要在悔恨与痛苦中度过了。 它之前所有的隐忍与冷静,皆是为了父亲的一番苦心,它不能死,死了…… 它阿爹那泣血剖肝的苦心,就白费了。 “嗷呜。”小狼崽此时已经醒了,它担忧地瞧着小人头马阿唯。 叼着从季寻真储物戒里拿出来的棉被,笨拙地往小人头马身上盖。 嘎嘎也飞了出来,把自己小篮子里的棉絮贡献出来,给小人头马当枕头。自己的一双翅膀,轻轻地抚慰着这个可怜的……满含愧疚的崽崽。 “主人,你好拼啊……身体刚好就在这里挣表现。”狰都快-感动哭了,它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样勤劳上工的主人。 沈涧此时整只狼宛如新生脱胎换骨,原身的躯体用起来有种很奇异的感觉,新的眼睛、新的舌头、新的骨头和器脏,好像他整个人都充实了。 更重要的是,钉在他身体上的这张皮,似乎也有了松动的痕迹。 他有生之年,或许真的可以……用自己真真正正的面目,面对季寻真…… 他此时心里高兴,暗自决定还是不换狰这只老妖魔了,虽是多嘴多舌了点,脑子也不够灵光了点,胜在陪他多年了,是只忠心的老狰了。 思及此处,他的嘴巴叼得更卖力了,甚至小爪爪把被子的边边角角都掖好。 做好一切后,他四足并好,挺起自己的小胸膛,骄傲地看向季寻真,“嗷呜呜呜~” 来吧,女人快点夸我,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季寻真果真抱起了他:“沈涧——” “嗷呜~”快,夸他,亲他,奖励他! 然后只见她另一只手抱起了嘎嘎,“你和嘎嘎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