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哭。 随后,门外传来嘈嘈杂杂的叫嚷,仿佛有人要破门而入。 “上来。”贺星洲指使她。 “什么?!”原本以为自己的算计失败了,没想到忽然听到贺星洲如是说。 贺星洲嘴角拉起嘲讽的幅度,“你不是想爬我的床吗?现在咱们来做一场戏,乖乖配合我。” “睡到原来的地方,不要动,装作被他们撞破。” 进来的那群人果真被撞破了,一群人呼天抢地地来了又去,白蔓蔓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磕头,演得惟妙惟肖、出神入化。 贺星洲当真觉得,白蔓蔓当一个丫鬟屈才了。 很快澹台灵犀赶到了,他局外人一般地坐在床上,如愿以偿地,看到了澹台灵犀绝望的眼神。 他看着她,看到了她的悲伤、她的沉默、她的绝望、她的爆发…… 他别过头,他看不下去了。 就当贺星洲以为,一场闹剧就该这样结束的时候—— 奶娘闵姑与丫鬟白蔓蔓的身份大白天下,澹台历最终决定给他们一个名分。 后来的一天夜里,澹台历将他召至书房,支支吾吾地询问他,能否为认祖归宗的澹台蔓的清白负责。 他笑了,饶有趣味地观察这个他曾经深恨的男人。 澹台历老了,额头上长满了深深的印刻,再没有年轻时的意气风发了。 整个津阳道,如今都由贺星洲把持,饶是澹台历,也到了不得不被人掣肘的时候。 “那灵犀呢?”他问澹台历。 “灵犀为正妻,阿蔓为妾,岂不美哉!”澹台历讨好道。 又一次择选之期将近,人人都明白,以贺星洲的能为,一旦登山必定前途无量。 谁都想跟随他一同登山,享尽无上荣光与无边寿数。 澹台历也不例外。 贺星洲被澹台历的无耻给逗笑了。 ……………………………………………… 贺星洲最终还是答应纳了澹台蔓,他想是时候了,他得借此机会与澹台灵犀一刀两断。 消息刚传出去,澹台灵犀那边便主动退了婚。 太守府大小姐有她自己的尊严,贺星洲当时正身处军营营帐之中,听人带来这个消息,他先是笑了笑,他算是求仁得仁了。 待那送信之人走后,他撑着几案,吐了一口血。 这很好。 ………………………………………………………… 很快,到了他纳澹台蔓的日子。 这也算是贺星洲第一次当新郎官,这一天,他喝了很多酒。 仿佛人昏昏沉沉的,都不会再这么痛苦。 忽闻外面一片喧闹,有下人跑来,说澹台灵犀落水了。 他一扯婚服,不管不顾地奔了过去。 到了人工湖边上,一群人呜呜咽咽地在那里哭,贺星洲推开了那些人,看到了已经冰凉了的澹台灵犀。 她已经断气多时了。 他一步步走过去,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澹台灵犀狼狈成了这种样子—— 少女头发上缠满了水草,脸色一片青紫,她再也不会发出令他愉悦的哭,和令他讨厌的笑了。 她再也不会像只待宰的羔羊一样,被他报复,被他折磨了。 “怎么回事?”他仿佛还存有理智,如此问道。 他蹲下来,轻轻地……轻轻地把她揽在怀里。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侍女青桃哇哇大哭,她跪倒在地,不停地扇自己耳光,“小姐说要喝酒,我不该给小姐拿酒,我不该给小姐拿酒的啊……” 原是少女今夜伤了心,坐在岸边的湖石上喝酒。 为什么伤心? 贺星洲从那湖石的角度望去,正好能看见他与澹台蔓的新居,那里张灯结彩,挂着漂亮的红色灯笼。 可光是看,又怎么会落水呢? 贺星洲不相信澹台灵犀是个会自尽的人,她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有着无穷无尽的生命力。 他盯着那一塘湖水,忽地手中银龙飞出,直冲入湖水之中。 须臾,那银龙叼出一只浑身赤-裸,犹如水鬼一般乌黑丑陋的东西。 贺星洲别了一眼,隐约可见那怪物的五官,好似几年前那个夜里,他终身难忘的那两张脸之一。 那正是从他手中逃掉的那缕残魂,它潜伏在澹台府,由于没有实体,又怨念太重,化为了永世不得超生的水鬼。 这夜至阴,澹台灵犀也恰好是阴寒之体,导致靠近她的水鬼实力大增,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