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着急,也在心里暗骂景明那个不靠谱的,找个大夫怎么要这么久! 徐嘉怡刚开始还没注意到,这会儿听了之后鼻尖一嗅,果不其然扑鼻而来的气息里裹杂了酒味。 虽然并不浓烈,但白酒是挥发性的气味,这么久还没散可见用了很多。再看双颊绯红睡着的团哥儿,不免心忧。 “大夫还有多久到?”徐嘉怡一边替团哥儿敷着帕子降温,一边出声问道。 楚长风熬了一夜,面上虽未见疲倦,可说出来的声音却有些喑哑,“应该快了。” 众人都着急上火,景明才急匆匆的领着大夫过来了。大夫一路急行过来累得气喘吁吁,趁着在屋内停住歇气的空档观察着团哥儿的面色,期间眉头一直就未舒展。 徐嘉怡见着大夫的脸色,想起身细问上两句,却是一下子起的太猛了头晕地旋的险些站不住,幸亏是被一侧的楚长风扶住了。 楚长风瞧着大夫的神情就知道团哥儿的情况不太好,再瞧一旁急得都快哭出来的徐嘉怡就更加担忧,侧开了身子将地方让给了大夫,“还请大夫诊脉看看。” 团哥儿年幼,病情用药都需要格外谨慎,大夫仔仔细细的替团哥儿把了好一会儿脉,眉头才渐渐才舒展,慢慢起身。 “大夫,怎么样了?” 大夫朝徐嘉怡作了一揖,这才慢悠悠的道,“夫人放心,小少爷无大碍,一直睡着是因为这被白酒熏醉了,睡些时辰就能醒了。白酒虽然挥发性强,能带着人身上的热量,只是小少爷太小,以后再这样也应该将白酒稀释些再涂抹才是。” 徐嘉怡连连点头应是。 大夫开了一张降热的方子,递给了楚长风,楚长风看了一眼就将方子递给了景明,景明接过一看,当即说道,“世子放心,我这就去抓药。”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团哥儿这场高热虽然来势汹汹,喂药的时候也颇费了一番周折,但是好在那大夫的医术不错,两帖子汤药下去,团哥儿就好的差不多了,也让一直提心吊胆的徐嘉怡松了一口气。 高热虽然是退了下去,只是团哥儿这两日却是有些恹恹的,将他放到罗汉床上之后也不如以往一般往活泼好动,反而是惫懒的趴在床上自顾自的扯着布偶老虎玩。 楚长风晃着拨浪鼓逗趣儿,时不时的拨弄两下团哥儿,瞟了一眼在一旁低头正给团哥儿做着小衣裳的徐嘉怡,“如今瞧着常州这边的战乱已了,想来边关也能安定个三五年,你也许久未回娘家探望过了,可想回去看看?” 徐嘉怡抬眸,有些愣怔的盯着楚长风的脸看,眼睛一眨不眨。 她孕期的时候无数次梦见了外祖母和外祖父他们,可每回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不过是一场梦罢了,不免有些怅然若失,情绪低落。 想到逢年过节,她甚至都不能回去探望一眼,只能与亲人遥遥相隔而潸然落泪。 生了团哥儿之后,她注意力被转移了大半,整日里围着团哥儿转,倒是极少想起外祖母他们了。 刚刚乍然被楚长风这么一提,脑子里就想起自己出嫁前外祖母不舍的拉着自己的手偷偷抹泪,外祖父时不时的站在院门外佯装不经意的朝里望,就为了再多看她几眼。 外祖父外祖母年纪大了,她也不知道能再见他们几回。去年收到崔欣写来苏老太太病重的信的时候,她恨不得能立马回去,可也只能留在常州苦等消息,幸亏后面收到了外祖母的亲笔信才松了一口气。 还有替她张罗嫁妆,说要风风光光的将她嫁出去,不叫人小瞧了她的舅母…… 想起这些画面,徐嘉怡就觉得鼻尖有些发酸,眼眶发红,不过一眨眼,眼泪就落了下来,止也止不住。 楚长风见徐嘉怡说哭就哭了,不由得被吓了一跳,忙将团哥儿往罗汉床里面移了移,起身到徐嘉怡身边温柔的替她擦了擦眼泪,“怎么了?怎么说哭就哭了,都是当娘的人了,团哥儿都没你爱哭呢。” 才不是呢! 团哥儿可比她爱哭多了,半夜三更都要嚎上几嗓子吵的人不得安宁的,她可没少半夜爬起来哄他睡觉的。 徐嘉怡想反驳,但想到了自己更在意的事情也就不和他计较这些了,胡乱的擦了擦眼泪,睁大了泪眼看向楚长风,“真的能回去?” “嗯,我骗你做什么。”楚长风有些哭笑不得,“去年本就想陪你回去的,只不过那时你怀孕了不方便才搁置了。你生产后身子弱,从常州到燕京城千里迢迢,这一路上天霜地冻,马车又颠簸,我怕你和团哥儿受不了,才没提的。” 这事儿他也不是心血来潮的直接就应下的,实际上这事儿他已经琢磨了好几个月了。 他知道徐嘉怡想要回燕京去探望一下亲人,他并非不愿意陪她,而是害怕她受苦。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