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屋子里点了蜡烛,烛火受了风的吹动一晃一晃的,将她的影子映衬在窗纸上。瞧着自己的影子,徐嘉怡不由得顿了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原本柔顺的长发此时已经变成了扎手的短发,刚醒过来时她就发现了,只是当时外祖母他们一围上来说话,她就没顾得上想。 徐嘉怡默了默,提高了嗓音喊道,“香巧,将镜子拿来。” “姑娘……”香巧从门外掀了帘子进来,听清徐嘉怡的吩咐之后有些为难的站在原处。 “拿过来,你不给我拿,我自己去拿了。” 香巧无奈,只能将铜镜递到了徐嘉怡的手中。目光触及铜镜之中的自己,徐嘉怡不由得愣了愣。 她一点头,铜镜之中的镜像也点头,她摇头,镜像也随着她的动作而晃动。事实证明,铜镜之中的这个人,就是她。 徐嘉怡忍不住呲牙,可真是丑啊! 自徐嘉怡拿着铜镜之后,香巧就一直小心翼翼的守在一旁,原本以为徐嘉怡看到自己的模样会气得摔镜子大哭大闹的,谁知却见着徐嘉怡笑了,香巧的不禁有些疑惑,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伺候徐嘉怡用了晚膳之后,时辰已经很晚了。香巧已经熬了一天一夜困得不行,不停的打着呵欠。 徐嘉怡睡了一整天根本没有睡意,但心疼香巧便说自己要休息了,让香巧不必在旁边伺候了,也去休息。 原本没有任何睡意,谁知在床上躺着躺着就觉得困倦得很,不多时就又睡了过去。第二日再醒就是被赵氏给唤醒的,因为该换药了。 换药不是一个轻松的事儿,要将纱布一层一层的拆掉,伤口处的血迹已经将纱布和伤口凝结在了一起,看起来狰狞得很。 如今更是要动手将纱布扯掉再重新涂上药粉包扎好。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被这么一弄瞬间又是鲜血淋漓,更是疼得徐嘉怡眼泪汪汪。 赵氏在一旁看着就觉得难受,忙偏开视线不再去看,嘴上却是不停的在安慰徐嘉怡。 徐嘉怡本来就是一个小孩子,乖巧懂事,聪明伶俐的样子很得人喜欢。 如今委屈得不停哭,脸上还挂着两行晶莹的眼泪,又见她脸上都涂着药粉,脑袋上还被纱布包了好几圈,赵氏心里对陈萱的愤怒腾的升了起来。 这小姑娘下手也太狠了,以后怎么能找到一个好婆家! 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才将徐嘉怡养起来的身子,还没几天就遭此大罪,不知要多久才养得回来呢! 大夫包扎好之后就退下了,赵氏捏了手帕一边替徐嘉怡擦眼泪,一边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大舅母吹吹就不疼了。” 好半晌以后,伤口处的疼痛渐渐消失,徐嘉怡才止住了眼泪。 “夫人,将军府的拜帖。”门房恭敬的将拜帖递到了赵氏的面前,“是忠义将军府的陈将军和陈夫人来了,想要见见表姑娘。” 听见「将军府」这三个字,赵氏的脸刷的一下就阴沉了下来,抬眸看了一眼徐嘉怡,心揪的一疼。 也没有伸手去接拜帖,只冷冷的出声说道,“就说一一已经睡下了,不能见客,让他们回去吧。” 她话音刚落,就听得门外响起了陈夫人的声音,“徐姑娘睡下了也不妨事。” 赵氏抬眸看去,就瞧着陈家一家三口从门外走了进来,下意识的偏头去看刚刚禀报的门房,却见门房当即知错的垂了脑袋请罪,只能挥了挥手让人退下去。 人既然已经进来了,她总不能将人往外赶,虽然她心里很想这么做。 赵氏冷冷的瞥了几人一眼没出声,低头继续喂徐嘉怡鱼羹,“来一一,再用些。” 陈将军迈步进来,朝赵氏抱了抱拳,一脸真诚的出声,“我们今日前来主要有两件事,一是想看看徐姑娘的伤势好的怎么样了,二是想要亲自登门道歉。” 要说按陈将军的官级见了赵氏是完全不用行礼的,甚至严格说起来,没有诰命在身的赵氏是应该向他行礼的。 但陈将军不仅行了礼,还一脸真诚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坦坦荡荡的模样让赵氏想要怼人的话噎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 “说来这事儿也不小,两个姑娘在嘉庆伯府当着那么多人面前打架,只怕我们两家姑娘的名声如今在燕京城里是传开了。” 赵氏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