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湘王府平静如初,波澜皆无。 既是如此,旁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高门权贵之中,何况是这等天家皇室,不能说、不见光的事,从来有之。 十月初六的婚宴如期举行。 萧晏自是高兴,这是他等了两辈子的喜事。 只是,从数日前开始,他便一直头疼的厉害。苏合搭过他的脉像,除了稍有杂乱,并无不妥。 这日天未亮,萧晏便安时辰起来沐浴熏香。 汤泉烟雾缭绕,他整个人晕晕乎乎,未几竟是合眼沿着池壁淹没在水中。 隔着茫茫水雾,他看见了陆晚意。看得久了,尤觉慢慢模糊。人影轮廓都散去,虚空里只剩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慢慢合上,眼中缓缓落下泪来。 竟是两道血泪。 “殿下——”苏合过来给他请平安脉,久不见人回来,尤觉不对劲。 如此破门入汤泉,竟见这人已经沉入泉中。 一枚急救的银针纸扎入虎口,萧晏终于在被拎出水面的一刻苏醒过来。 “本王有无耽误时辰?”萧晏晃了下头。 迎亲的时辰。 苏合盯了半晌,摇首,“不曾。” 萧晏捏了捏眉心,“我头疼得厉害,弄点止痛的药膳我压一压。” “你、确定要去迎亲?”苏合终于忍不住道。 萧晏披衣起身,神思清明了些,“当然,你难道不知我等了她多久。” 苏合蹙眉顿首,错了,一定是哪里错了。 临去迎亲,萧晏却一直在清辉台转悠。 陪同的宗室子弟,来催了他两三回,他方忧心忡忡地离殿。 他总觉得丢什么东西。 是什么东西? 他又记不起来。 他僵在马前,不肯动身。 执事官无法,打开卷宗给他一一唱喏。 无一不缺。 他遂笑了笑,跨上马背。 他的皇兄湘王殿下在他府中坐镇,这一刻只含笑看他上马。 他低眸道,“皇兄,为何不见皇嫂?” 萧旸温和道,“她今日身子不爽,晚些来。” 萧晏点点头,“怪不得她说要换地方,从宫里出嫁。皇嫂有了身孕,是不好打扰。” 自然,湘王妃至散宴都不曾踏入秦王府参席。便也不曾亲眼看见华堂之上,骇人心惊的场面。 高堂坐着皇帝与贤妃,乃秦王生身父母。 新人入席,参三拜。 一拜天地。 新妇行礼如仪,萧晏神色讷讷。执事二次唱喏,他才跪了下去。 二拜高堂。 新妇正要跪下,萧晏却侧身欲要看她,他的目光时涣时聚,总觉她一身喜服并不合身。 “七郎!”贤妃唤他。 他听不到。 萧明温不得法,挥手示意一旁侍者,压着萧晏行礼拜高堂。 夫妻对拜。 新妇屈膝跪下,萧晏直直站着,竟出了声。 他说,“罗带呢?你怎么不配罗带?” 前尘往事汹涌而来,他整个人踉跄了一下。 万千碎片就要重合,却又散开,萧晏跌下去,却尚是清醒模样。 他突然便笑了笑,终于想起这些日子一直在找的是罗带。 总算记起来了。 他本就生的好看,这一笑,凤眼流波,姿容朗朗。衬着大红的华服,便愈发郎艳独绝。 他抓着新妇的手,有些委屈道,“为何不佩,我制了好久的。不在清辉台,我找不到了。定是你拿走了,把它配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