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择了这中秋佳节搬了回来。 故而今岁这中秋盛宴,有一重亦是为迎霍侯回来。为此,皇后特意操持了一番,譬如这殿中歌舞,案上膳食,都是霍亭安往昔喜爱的。 这厢皇帝闻得皇后话语,亦转过身来看了眼自己的长子。 他虽一直同霍亭安闲聊,但妃嫔话语几何倒是也落在了耳中。 遂道,“大郎愿意,自是好的。皇后眼光一向甚好,且劳你费心。” 皇后笑道,“陛下谬赞了,本就是臣妾的分内之事,臣妾定好好替大殿下择选着。” 霍亭安闻帝后对话,不由多看了眼萧旸。须臾,目光移到叶照身上。 只不由赞叹,“那位便是秦王妃吧,当真姝色无双。” “经年过去,侯爷眼力一如当年。”皇后颔首道,“瞧瞧,可是郎才女貌。” 霍亭安自是连连称道。 一时间,满座皆是对秦王夫妇的赞美之意。 唯有萧明温神色淡淡。 他从始至终都看不上叶照,若是给萧晏做妃妾,他半个不字也没有。然却偏偏上了正妻王妃位,他便实在叹息。 尤其是萧晏病愈之后,他对这桩婚事愈发不满。 如此卑贱之出身,不能予萧晏丝毫助力。 这席间,若说还有谁不满于秦王妃,那便是荀昭仪了。 确切地说,她是不满秦王。 如此全盛风头,便是一个幼女,亦都被搂抱于帝后怀中。而她的儿子,儿子的儿子,坐在这堂下,分明是无人问津。 众妃皆笑谈,她若不言语,倒是落得话瓣。 遂也附和道,“秦王夫妇鹣鲽情深,臣妾看着,秦王乃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矣,当真情深意切。” 荀昭仪木讷安分了大半辈子,这句话却是一下戳了几个人的心。 头一个便是萧明温。 情真意切,乃君主大忌。更别论独爱一人,简直是帝王路从宽到窄走的一条死路。如此闻言,萧明温冷眼扫了她一眼。 另一个便是侍奉在贤妃身畔的清河县主,陆晚意。 陆晚意目光灼灼落在萧晏处。 自叶照回来至今二月有余,她原该去看看的。初时自是因为她在养病不可叨扰,然随着太医隔段时间的回复,自也晓得她身子慢慢好转。 但陆晚意始终没有踏入秦王府,她也不知自个什么心情,既高兴于叶照尚且活着,却又遗憾自己终是慢了一步。 近来一段时日,她稍有缓减,想着萧晏亲王之尊,他日亦极有可能荣登大宝,总是要有三宫六院的。便觉自己尚有希望。 然今朝荀昭仪的一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让她蓦然激起一层冷汗。 她望着那对璧人,终是生出一点怨念。 转而望向荀昭仪的眼神,也头一回带了三分恼怒。 然此刻,无论是陆晚意的愤怒,还是萧明温的冷眼,荀昭仪皆无惧了。 因为楚王不久前同她言语过,中秋之后,秦王便翻不了身了。 宴上歌舞升平,殿上诸尊长眸光亦时不时落在此间。叶照推开萧晏,将身子坐正了些。端起面前一盅红枣燕窝慢慢用着。 没多久便见了底,又持箸用面前的点心。 贵妃红,小天酥,珍珠酿,雪玉团,四式一叠的点心,她都用了一半,还把居中一碗汉宫棋连汤带料都进完了。 萧晏扣住她还要夹膳的手,“再吃,你腰封得退一寸。” 叶照扫了眼确实有些鼓起的小腹,讪讪罢了手。 至此,萧晏安心了些。 他闹她半日,不过想她放松些。 自这宴上,霍靖无举动,又突然认出了萧旸,叶照整个人便如一根被拉紧的弦,崩得厉害。 确实,凭他对霍靖地了解,亦感觉不对劲。 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 大抵是实在太平静了。 但往往最平静的,都是风暴的中心。 还有霍亭安,骤然地回归,萧晏并不相信,只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