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暂时休息,但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满脑子都在想贺容予。倘若二哥出事,她…… 她咬着下唇,只觉得心口揪着一般的疼。 但忽然间又觉得不对劲,倘若是贺容予的意思,怎么会只派一个信使来?以他对自己的情意与谨慎,纵然是从前还是兄妹时,他也绝不可能只让一个信使来传消息,如今更是,倘若信使所言为真,那他定会让朝南回来。 这是疑点一。 而另一方面,这个信使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正好是她出府入宫之时,身边没带多少人。他一路上催着昭昭,可问起他情况时,却又支支吾吾说不出具体情形。 昭昭猛地坐起身,惊觉事情不对劲。 她一时又喜又忧。喜的是,贺容予根本就没事,她不用提心吊胆。忧的是,这人处心积虑将她骗出来,费这么多心思,可见目的不简单。 幕后主使是冲着她来的。而贺昭昭值得人费尽心机如此的价值,唯有一个,要挟贺容予。 如今她已经出城,身边没带几个人,显然已经落入不利的处境。昭昭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这一夜不可能睡得安稳。昭昭白皙的皮肤上两块乌青,十分惹人注目。但没人怀疑她为什么睡不好,只当她是担心中州王。 这日从驿站离开时,天色尚早。昭昭心存警惕,不似昨日忧心忡忡。外人察觉不出她细微的情绪变化,云芽却能看出来,自家王妃今日显然沉稳许多。 她不解发问:“王妃,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昭昭觑了眼前头带路的信使,悄声道:“我们被人诓骗了,二哥定然没事。你别声张,注意些朝北,别让他离我太远。” 她出来时带的人虽然不多,只有云芽和几个婢女,但那几个婢女都会武功,是贺容予特意留下保护她的。至于朝北,朝北武功高强,护住她应当不成问题。 云芽正色应是。 从驿站离开后,一行人继续赶路。昭昭面上装着焦急,不停催促那信使。信使应着,加快了进程。 走了不多时,马车行进一片葱郁树林。 暮春时节,草长莺飞,原该是一片生机勃勃。可不知怎么,进了这片树林之后,却隐约地展露出一些沉寂气息。昭昭精神紧绷着,心道,恐怕要不好。 心中的话音才落,忽地一阵风过,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沉寂被打破,但气氛还是隐隐压抑着,昭昭手微攥着拳,留心听着外头动静。 朝北意识到不对劲,神色严肃,余光打量周遭,慢慢地朝昭昭靠近。 昭昭看着朝北动作,心越发地提起。 树叶响动声更大,夹杂着破空之声,忽地空中有几道黑影闪过,连天色仿佛都阴沉几分。昭昭放缓了呼吸,看见几个黑衣人落在马车附近,将马车逼停。 黑衣人手中带着武器,很快将马车团团围住。朝北与身后的昭昭说:“王妃别怕,属下定当誓死保护王妃。” 昭昭扫了眼黑衣人,判断当下的局势,顺便答朝北的话:“活着最重要。” 难道她昨晚的分析是错的?幕后主使的目的是要她的命? 不,不应当如此。 她贺昭昭的命不值钱,更何况,倘若她死了,二哥在这世上便再无软肋。如果来人是为要挟贺容予,不会要她的命。 朝北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昭昭留神看着他们的招式,凌厉又狠辣,似乎下了杀招。 对方人多势众,朝北虽武功高强,可还要保昭昭,纠缠之下,渐渐不敌。昭昭心又重重地坠下,她当然不想死,她还有许多的心愿未了。 想再见贺容予一面,想给贺容予生个孩子,想和他白头偕老…… 就在局势越发不利之时,忽然听见有人在喊她:“三小姐!” 昭昭朝声音的方向看去,竟然是沈羽。 她皱眉,不知道沈羽是敌是友。沈羽带的人比那些黑衣人更多,见沈羽出现,黑衣人们对视一眼,竟都各自撤退。 危机暂时解除,昭昭松开拳头,一手心的汗,嗓子也干涩不已。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