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妈妈,你们怎么还不回来啊?” 周芊说:“今晚有点事,可能回不去了,你先睡觉,不要耽误明天上课,早上阿姨会去给你做饭,好吗?” 郁温说好。 其实这也算是这两年的常态,郁温知道郁学舟的事业在上升期,忙是肯定的,她点点头说:“那你们也早点睡哦。” 周芊说好。 挂电话前,郁温想了想,还是问:“妈妈,你在警车吗?” 周芊说:“不是,路过。” 郁温松了口气,不知是不是刚过完生日的缘故,好像跨过零点,整个人真的瞬间长大了一岁一般,她说:“妈妈,其实我不奢求你和爸爸很厉害,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就好了,我不想出国,是真的不想离开你们。” 周芊的声音似乎停顿了下,宛若哽咽,可警笛声实在太吵,郁温没有听清楚。 最后挂了电话,郁温躺在床上好久才睡着。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她小时候,在镇上,每每到初秋,郁学舟都会亲手给她做一个很大的风筝,他们会去湿地公园玩,郁学舟会把牵引绳交给她,带着她奔跑。 秋天的风凉爽,天也格外得高,那么大一个风筝,飞那么高,变成小小一个缩影。 郁温跑得飞快,边跑边回头,她笑着喊爸爸。 可郁学舟却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而郁温也在不知不觉跑远。 她们中间的距离渐渐拉远,郁温懵懵地停下来,她仰头看风筝,风筝忽然变得弯如鲲大,遮天蔽日。 眼前的世界一瞬暗下来。 郁温也在瞬间长成大人模样,她看着自己的手,又抬头看向远处的郁学舟。 郁学舟也在一瞬间,从年轻时的模样变成现在中年的模样。 他依然很帅气,笑得儒雅,只是风吹过他的头发,郁温隔着那么遥远的距离,却也在他发丛里清晰地捕捉到了几根白发。 她忽然有些无措,大声喊:“爸爸!快过来呀!” 郁学舟笑着看她,良久,他摇了摇头。 郁温一下子愣住,喉咙也仿佛被掐住。 她听到郁学舟对她说:“乖乖,爸爸就陪你到这里了。” “乖乖,真抱歉啊,要让你提前长成大人了。” 郁温忽然开始落泪,胸腔像被巨石疯狂挤压一般,她喘不过气来,闷得整个人头晕眼花,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听力也逐渐减弱。 她听不到郁学舟又说了什么,也渐渐看不到郁学舟的脸。 她大声地喊爸爸,她奔跑着追过去。 可头顶的风筝忽然高速坠落,一块巨大的幕布拉下,阻隔在她面前。 仿佛在说,大戏至此,有人杀青。 之后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了。 人不能永远活在庇护之下,成长永远需要代价,山风不见,自然永远好少年。 可长路漫漫,山谷幽幽,风雨从天上来,想要领略更高更远的风景,山风,早晚都是要见的。 铃铃铃—— 闹铃声骤然响起,郁温仿佛被人猛地拽住了心,她长吸一口气,睁开眼睛,坐起来好久才慢吞吞缓过神。 五点四十。 该起床了。 郁温愣愣地坐在床上好一会儿,她手慢慢捂住心口,很闷,她难受得想落泪,她直觉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可她想不起来到底梦到了什么。 最后郁温也只能默默起床。 阿姨已经做好了饭,周芊和郁学舟一夜未归,郁温心不在焉地吃完早饭,一个人去了学校。 路上堵车,郁温迟到了。 到班以后关渠虽然还没到,但班里所有人都到了。 郁温有点不好意思,缩着肩从后门溜了进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