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的黑色豪华奔驰停在林荫道旁。他拉开了车门,帮助江虹把东西放进了后排座位,然后两人上车,双双坐在前排。高阳启动车子,伴随一阵轻微声响,奔驰轿车出了铁路新村大门,一溜烟开走了。 一刻钟后,车子驶入了凤凰山脚下的铁路看守所大门,江虹出示了《警官证》,随后车子在院子里停下。江虹下车从后排拿下了东西,谢了高阳,奔驰轿车掉头走了。 他双手叉腰站定了,凝神细看。院子里面静悄悄的,铁门内的监区也是静悄悄的,办公小楼偶有人声传出。看来自己这个时候是来对了,现在所里没有提审任务。 清新的空气里飘来一阵阵的淡淡香气,沁入心脾,令人神清气爽。那是丹桂花的味道,因为小院里面种着一些丹桂,树形很高。眼下正是开花时节,绿色的树叶枝杈里尽是红彤彤的桂花,一朵朵的浓烈鲜艳,光彩照人,散发着醉人的芳香…… “向所。”江虹朝着二楼喊了一声。 “黑子,来啦!”向清所长闻声走出了办公室:“先上来吧!先办一个探监手续,东西都拿上来,暂时就寄存在我的房间。” “好嘞!”江虹提着东西上到二楼,跟着向清所长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你坐下吧!就填一个单子就行。”向清所长坐下,递给江虹一张白色表格。 “好的。”江虹坐下,花了五分钟的时间认认真真填完了探视单,交给向所。 “黑子。”向清所长接过单子看了,签批同意,然后放在办公桌上:“我们是自己人,你也知道我们看守所的探监规定。虽然斯雨兰是服刑犯人,要求不一样了,会松一点,我也还要交待一句: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你明白吗?” “明白。我想问问,斯雨兰还关着?” “从今天起,她要参加劳动,还要参加学习进行思想改造。留在看守所的拘役犯人时间都比较短,超过6个月的都送监狱去了。斯雨兰就更短,她前期的羁押时间都算进去,她剩下的刑期还不到一个月。尽管如此,我们也给她制定了详细改造计划,上下午各学习一个小时,劳动时间也都安排好了。” “劳动就是在伙房里帮忙?” “是的。我们毕竟是看守所,不像监狱里有工厂农田。不管怎样,斯雨兰是一个女犯,帮着洗菜做饭,搞搞卫生也就行了。她也不会逃跑,我很放心。” “我会劝她不要逃跑,否则得不偿失,哈哈哈哈!”江虹笑了。 “唉!多好一个女孩,真是可惜!”向清所长摇了摇头,又说:“她现在就在伙房里帮忙,你自己去看她,我就不下去了。” “谢谢向所!”江虹下楼。 看守所的伙房就在办公楼的后面,一个单独小屋,其实就是一个厨房。里面灶台厨具一应俱全,锅碗瓢盆样样不少,还有冰柜水池之类,负责烹饪在押人犯一日三餐,由一个老民警负责。关押的人比较多的时候工作量比较大,现在的犯人比较少。 江虹刚刚绕过办公楼的墙角,只见一个二十多岁女孩穿着一身蓝白条的囚服,一双北京布鞋,两个袖口卷起,腰里系着一条黄色围裙站在伙房的外面,抬头看着一棵高高的丹桂树,还有那满树的火红花朵发呆。 她很入神,嘴里念念有词,吟着宋代文人杨简的一首诗《丹桂》,丝毫没有发现江虹来到她的身后,声音抑扬顿挫,充满无限惆怅: 世眼纷纷丹与黄,广寒宫里亦如常。 目前不作两般见,笔下方腾万丈光。 且莫锱铢深浅色,也休斤两淡浓香。 灵根已入诗人手,不许嫦娥擅此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