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龚芜尤为看重那颗佛珠带来的难得机会。讯藏于此,太后虽离,可经营多年留下的眼线等势力遍布交错,而她只需要按着指示,即得步步为营。 无论是秦霜衣还是其他欺辱过她的人,毫不例外地要付出代价。 但愿此次,能够不让姑母再对她厌弃了才好。····—— “回禀掌印,那日是侯爷力言遣我们离开,令守主侧,属下听从而退。”袁赣回想起曾经的凶险仍然是后怕不已,他重重跪下道,“中途得祁大人提醒而知昭王可能派了人前往后宫,欲对幼皇行不利,故偏行追之欲拦。未能谨遵侯爷之令,护得掌印周全,属下知罪!” “你且起来。”云卿安淡淡道,“本印不过是欲深究缘由,非存问罪之意。” 袁赣依言起身,难掩忐忑。 他万万没有料到宫变那日还出了这般大的事情。掌印受重伤之后,经短暂停休仍得忙碌,诸事未定,很多时候都必须要亲自出面解决,与人逢迎也难以避免。其虽是与往日一般的姿容,强撑着也可见越发的易碎,也似与人隔了更长的距离,缥缈得不属于这里。 云卿安正视着袁赣,声音微颤,问:“他……还说了一些什么,你们协旁所做,可有错漏不周?” “掌印放心,未令失望。宫墙内外消息难通,侯爷担忧掌印安危,故下此令。”袁赣又顿了一顿,低着脸不大熟练地安慰道,“就算侯爷一时心狠置弃,难以两全相顾,也终究是心系惦念,无可奈何……” 闻言,云卿安的心头微暖,借着垂眸敛去了略略激荡的情绪。 他自己其实都明白的,对司马厝也全无赌气与怪罪。 昭王那用以威胁的话又有几分是可信的?就算是真的,那也是不怀好意的陷阱居多。尤其是在当时澧都城内情况混乱不明,而万分紧急的情况之下,一步行错则可造成无数人为之家破丧命。司马厝没有理由自私,亦不可能这般的冲动失去理智,这是他在沙场长年累月之下形成的,一种本能。 云卿安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道:“你们敏锐应变倒是无错,内有异况起时,可有觉察?” 袁赣皱眉道:“我等留守于外,将包括苏公子在内的昭王从属尽数驱退,其后并未发觉室内再有不妥之处。” 同样的疑惑,那么常禧又是如何被偷带走放进金銮殿的呢?在那种已可被称为安全的情况之下,谁又有这样的掩人耳目本事?若是祸起萧墙的话…… 云卿安冷声问:“姚女官当时何在?” 袁赣答道:“姚司言受惊不轻,与我交谈过一阵,而后匆忙间方觉再次有变,实是防不胜防。” 在错综复杂的局面之下,简直是辨不清谁是敌人,谁是同友?看似是生机的转折,未尝就不是下一个渊沉的入口,步步皆被牵动,或利用,或掩饰。 兴头高盛,地位独尊,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虽群臣好不容易从该劫后缓过神,伴随而来的质疑声层出不穷。而早在先前收到与秦霜衣有关的暗信之时,云卿安便已借着侍奉在元璟帝身边的诸多便利,作下明证,得金印加盖。如今他才能堪堪立稳脚跟,压下朝中不满教唆的声音,而再无人敢质疑常禧的身份血统。 风过则难免生浪,居高而思危,必抽丝剥茧。 云卿安道:“去探过苏府了?” “是的,昨天专程走了一遭。”袁赣立刻肃了神色,将此次经过详细告知,说不出哪里奇怪,却始终感觉莫名。 或许是因着从府门缝隙钻过去的风始终是阴阴凉的,平白地让人生出一股子不自在来。袁赣初被允许进入内堂的时候,留意到不管是门上还是墙壁之上,都有了不大不小的裂口,迟迟没有被修补上。明明才升了官不久,家中又何至于破落至此?像是不死不活的一样。 苏禀辰亲自出来接见了袁赣,以礼相待,似乎并未对那日的行动被他打断有任何的不满,面对近乎唐突的盘问,他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耐烦,尽可能地都做了回答。 这也是让袁赣吃惊的地方,这样看起来翩然无双的文雅公子,实在不似藏了这么大的祸心,也就注定使他无功而返。 随后那不甘心的逼问显得有些咄咄逼人,苏禀辰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为民立命,盼举国太平,殚精竭虑。正逢家父忌日,前人教诲,耳提面命,未敢行大逆不道。袁大人若是没有旁事,还请先回,容我前去祭见先考。” 无需再作多言。 送离袁赣之后,苏府一切照旧,其实就跟苏和风还在世之时没有多大区别。苏禀辰半晌没有动作,脸色是无波无澜,后才提步迈入祠堂。 仅仅只是帮了昭王一把而已,列呈敌对官眷名录,请止利用秦之遗后。他与羌戎毫无关系,那还是苏和风最为憎恨的,亡灵在上,故作坚持。 他往前迈了一步,本欲除尘埃。 那在上首摇摇欲坠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