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数几不知从底下人群之中的哪个方位射出的飞饶在迅风急掠中直破向昭民台而去,在其所过如收割般的摧枯拉朽之中,黄幡龙幔断裂了个彻底。周边的府卫军忙抽刀闪身而去将那些飞饶击落,然未久,接连有箭矢不断袭来。 “岂有其理!朕乃九龙天子,奉天命……何人敢生事端!”李延瞻只觉领间被一股风灌进去,宛若是脖子和脑袋下一刻就要被那飞饶割分下来了一般。虽有多人极快速地上前来将他团团掩护着,可他仍竟是吓得瑟缩不已,腿一软就直接蹲了下来,不安地抱着脑袋,整个人都像是一只萎靡的黄鹌鹑。 雨滴轻坠而下,落于众生时不带一丝情感,违了那“神乎其神”的良时测预。 “勤学苦读入仕为官,但求效忠朝廷,为民做主!今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世风下,天道沦,人道丧,大乱源起而吾独见,甚哀矣!” 在一道石破天惊地呐喊声中,昭民台基边角仍是白玉石坚,刺目的殷红却是蜿蜒淌下。毫无征兆地,御史言官季维松竟是挣开了禁卫拦束,以头抢撞血溅丧命当场。 所视者无不是脑中空白几瞬,然未及思出个所以然来,紧接着便又见一人自官列出,竟怒掷官帽,先是折刀截发后自断一指,引颈而泣称“断指不仕”。 司马厝和秦时韫遥遥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不解与震惊。 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满之声也一直有存,但当下这般也实过于突然了些。倒像是有人撺掇而致,可会是谁做的? 这一下使得现场瞬间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百姓激愤的情绪也骤被这一幕点燃,隐有暴动失控之象。人群中有人怒不可遏地唾骂道:“圣人何曾顾得上我们!年关不付诚求丰年大顺也就罢了,光想着打夜狐玩乐去,就不怕神灵谴责怪罪吗?” “天子失德,视我等如蝼蚁而已,何配代行天命……” 苏禀辰不知在早先何时已越过人流,若无其事地往外围离去。 此等宫室丑事本该是被藏的严严实实才对,不成想今下却突然在百姓中传播开来,一石激起千层浪,不满的呼声震耳欲聋。 闻之,李延瞻是越发地惶恐不安,早就下了高台,太显眼的地方最是危险,他得好好躲着,怕的不是那赤手空拳却口吐芬芳的百姓,而是那暗中行事的、前来欲要他命的恶徒。 “都睁大眼睛盯着,不轨之徒一个不留!都来护着朕,若让朕出了一点意外拿你们的九族是问!”李延瞻粗声喊道,“速速掩护朕离开这里,这群无知暴民都该死,给、给朕制住他们,不计手段!” 皇令一出,各方皆动。 司马厝的眉头是越皱越深,他不得已横刀在手,观其变却未急着有所动作。 这个时候,皇上丝毫不想着平抚百姓而是想要离开,命令禁军暴力镇压岂非落了失德口实又更激民怨?但有人对皇上光明正大地动了手,这就不可不止,不可不查。 “贼子作乱,下皆随我执事,不得有误。”府卫军统领张从顺率人迅速在百姓里外搜寻,不时便先寻得蹊跷之人,双方登时动起手来,逼得周围空出一片。 对方打扮得同普通百姓没什么两样,有了低调的样子在这时却没有了要低调的打算,獠爪已现,稍稍观察则可以发现他们举止的不同寻常之处,在或惊慌或激愤的拥乱人群当中显得极为格格不入。 一人忽挥刀趁着局势焦着的间隙就向张从顺头顶砍来,张从顺横举佩刀用力一推,挡了回去。 而后对方竟手腕一转,掷出一对银制飞饶堪堪从他的腰背间擦过继续朝着远方不偏不倚地飞去,赫然又是李延瞻所在的方向。 “总兵务要将此物拦住!”张从顺匆匆一瞥间,提醒立刻脱口而出,语调难掩急切。 司马厝目光微动,纵身持刀由下往上一挑,翻转碰击间恰挑落那对银制飞饶,他将之捡起时,低眸凝思片刻。 所谓飞饶,乃冷暗器里边数一数二的存在,之所以杀伤力巨大,不仅仅是刃尖的锋利,还有飞出去时的旋转力量,就连坚石都能给削掉又何况是人,攻击范围较之普通的箭矢广而又广。 而只见这对飞饶的外观极为特殊,外围有手持的凸起,边帽部位通常被打磨得十分锋利。更为奇异的是,银刻精美飞禽花草,又被辅以宝石镶嵌,一看就非同小可。 掷器之人见状心下一急,在张从顺攻势袭来之时就着落地时的缓冲蹲下,从裤管处出刀向他的小腿刺去,接着换招的功夫移身向司马厝急掠而去。 只觉一阵风抽过,司马厝却不避不让,收下飞饶后陡然抬手与之相对。在周边一片混乱之中,他虽无多闲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