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出事,连累了侯爷,又惊了云监军,无论如何我也难逃其咎,不日定会给出一个交待。”田遂良郑重保证道。 云卿安垂了眸。 司马厝移开了视线,大步迈入,他周身的装束已然换过,离了那因受牵连而带血残破的胄甲,仿佛刚才在千钧一发之际闪身而出的人并不是他。 那人顿了顿后,赶忙应下。 田遂良重重地拍了拍桌案,含怒道:“咬舌自尽,只字未吐,但定是细作无疑。我早知当下多的是混水摸鱼居心叵测之徒,千防万防不料还是让其有了可乘之机。” “可有审讯结果了?”云卿安敛了神色,问。 云卿安眸光微暗,并未答话。 “来人。”田遂良哈哈一笑,转头冲一边唤,等待命的属下出现在两人面前时,他嘱道,“稍后带侯爷了解边军相关事宜,凡事皆听他差遣,不得有异。” 司马厝直入主题道:“同京军整合收编迫在眉睫,借田参将权一用。” 田遂良起了身,礼貌性地想要同司马厝寒暄几句,却被他打断了。 此话出时,屋内的地龙张开了獠牙攀上了冰沿,热晕被挡了挡,便成了一团雾气默不作声地缭开了。 云卿安微一颔首,在抬眸时便对上了司马厝那含霜的眼。 门外响起一道通传声。 那被司马厝掷出老远的老头当场被炸得血肉横飞,连同周遭的人多多少少伤得不轻。总归是没在密集点出事,大大减少了损失。 生民以身携炸药,一经碾压定是剧烈爆破,如非司马厝及时阻断,后果不堪设想。事关重大本该追究到底,若就这样断了线索着实难办。 他看不见他的伤。 田遂良一顿,复正色道:“守备、左右营游击各数十名,马战兵七百二十三名,步战兵二百七十七名;官马五十匹,兵马七百二十三匹,驮炮骆驼七十只。总共有普通官兵四千余人。” 司马厝神色松了松,目送着田遂良匆匆离去。 扑面的雪气来了又散了,打了个飘然的圈,却停留在了这里头。 静了片刻,云卿安先柔声开口道:“田遂良若是个计较的,这会恐是记恨上你了。” 司马厝扫他一眼,不以为然,“记恨上我的人多了去了。走到路上都能得罪人,我还能一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你若不想出门,没人推得动你。” 司马厝踱上前几步,平白在坐着的云卿安面前形成一种压迫,“云督招一招手,不是就巴巴地摇着尾凑到跟前来了吗?” 云卿安在仰头时弯了眉眼,抬手扯住司马厝的腰带将他又拉近了,将脸埋进他身前,鼻尖蹭上他的衣料。 “我圆滑周旋,容你自性昭彰。” 司马厝低头时只能看到云卿安柔发下薄削的后背,载不了雪也盛不住阳,一落上便会顺着那流畅的线条流下了,仿佛只适合倚靠在彼端。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不劳费事。但云督城门当断立决,司马记下了。” 云卿安没答话。应该的。 “云督高枕,余事勿近,繁事勿扰。”司马厝是在防着他。 可是怕什么呢? 潮汐非随风动,但追逐暖岸,仅此而已。 —— 沉蔼压星河,兵骑若生烟。 夜深时城内的军事演练场却一片火热,进退的鼓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