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化妆棉吸耳机孔里的水。 廖敏之不看她,低垂着头,手里细棉签慢慢动作。 这样沉静缓慢的时刻。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几乎轻不可闻,并不确定他能不能听见。 “廖敏之,最后一次,如果你能听见,我就要走啦……” “你最后……亲我一下吧。” 以亲吻作别,告别年轻时候的爱意,已成结局的别离。 廖敏之停住动作,整个人一动不动。 片刻之后,他把手机交到她手里,她垂眼,指尖碰着手机,却没有接过,而是触着他的手,沿着骨节徐徐往上攀爬,整只手抚摸着他的手臂,朝他极明艳地笑了笑。 他先蹙眉思忖,一瞬似乎被她笑容蛊惑,目光幽深灼烫,猛然低头,薄唇压下去,含住了她的唇。 她顺从闭眼。 双唇轻柔相贴,却偏偏只温柔了那么一瞬。 她喃喃低语: “我是谁?” “贺兰诀。” “廖敏之,你还爱我吗?” “不……爱。”他咬牙,尾音咬得很重。 “我也不爱。”她轻盈盈笑了。 他心头剧痛。 她尖尖的牙用力,狠狠刺破他柔软濡湿的唇,唇瓣交缠间尝到血的腥气,抵在舌尖,破开彼此的齿关,纠缠追逐在一起。 贺兰诀伸手,指尖贴着他的耳朵,捏着他薄薄的耳垂。 亲吻变成了一种力量的碾压,她被他抱坐在洗漱台上,和他额头相抵,鼻尖相触。 开始是细水长流的亲吻,足够温柔、缠绵、缱绻、慢条斯理。 “贺兰诀。” “嗯。” 炙热湿润薄唇贴上来,又是个深吮长吻。 “贺兰诀。” 他嗓音喑哑缥缈,一声声唤她的名字,像绵延深长的爱意,像依依不舍的告别。 她沉沦在他柔软的嗓音里。 “贺兰诀。” “嗯。” “找个爱你的男人。” “多爱?” “他什么都有,无所不能……永远不会放开你。” 她回以轻柔吮吸,亲吻他湿润润的薄唇。 “还有呢?” “成功人士,健全,父母喜欢,亲友称赞。” “好。”她吐气如兰,“那你这算什么?” “对不起……” “廖敏之。” “嗯。” “当年那张明信片,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 “有没有别的女孩,说过你的眼睛像星星。” “没有。” “再亲我一下……久一点。”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唇瓣分开又黏合,黏合又分开。 最后吵醒两人的是酒店前台打来的电话,友情提醒退房时间倒计时,问顾客需不需要续住。 两人已经在洗手间消磨了两个小时…… 高铁时间早就错过。 贺兰诀整个人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在床上躺了很久。 廖敏之没动,留在浴室。 行李箱收拾完毕,最后桌上还放着一叠文件夹。 房间的门开着,他站在门首等她。 她朝他招手:“廖敏之,你户口是不是在临江?” 他迟疑:“是。” 她倚在写字台,头发散乱,唇珠肿胀,一副慵慵懒懒、春困无力的模样。 “我最近在相亲,这里是我的身份证、证件照、户口本、从小到大的学历毕业、个人征信、存款证明、最近一次的生理和心理体检报告。” “这是我以前上学用的录音笔,从你进门开始,到洗手间结束的声音记录。” 她朝上翻了翻白眼,手指缠着座机电话线圈:“民政局,警察局,总要负责,你选一个?” 门口的男人瞳孔地震,平静表情碎裂,手足无措愣在当地,她笑了,笑得甜蜜又肆意,眼睛弯弯,璀璨闪亮。 他可以狠心松开她的手,她也能干脆把他抓回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