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她鸠占鹊巢,倒像是别人亏欠她的,真不识好歹!” “何止!有玄渊仙尊这样的师父,她心思还不放在修行上,多少神丹灵药流水似地服下去,十年了还未学会引气入体,连剑都不碰,成天就知道缠着仙尊……” “听说她还对仙尊生了那种心思……” “就凭她?” “就是,仙尊满心只有琼华仙子,等了她两百多年,真是痴心妄想……” “出生低也罢了,还心术不正,本来还觉得她下场太凄惨,看来是咎由自取。” “她勾搭仙尊不成,便去勾搭姬玉京……” 冷嫣本想离开,听到小师兄的名讳,却不由自主地留在原地。 又有一个弟子道:“姬玉京天纵奇才,我师父都说他的天资是几百年才出一个的,没想到竟昏了头,与一个凡人女子私奔,最后死在迷谷……那尸体我见到了,被毒虫啃得半边脸都没了,啧……” “那两人当真是私奔?” “对外自不会这么说,只说误入迷谷,可想也知道,怎么那么巧,偏偏一个两个大半夜的都去迷谷?” 冷嫣颤抖起来。 原来他们是这样编造了她和小师兄的死因,又这样处置了小师兄的尸身。 这些声音有陌生的,也有熟悉的,有曾经对她笑脸相迎、关怀有加的师兄师姐,冷嫣无从分辨,也无意分辨。 他们污蔑她,她可以无动于衷,可是小师兄呢? 她不但连累小师兄为她而死,还让他背负了这样的污名。 那些人还在继续。 “他那种世家公子哪里见识过这种手段,且那女子还是有几分姿色的,招架不住也不能怪他,葬送了大好前程,真是不值当……” 有人嗤笑了一声:“他有什么大好前程,别看他平日拿着世家子的架子,拿鼻孔看人,你们可见过姬家有人来问候过他一声?” 冷嫣认出那是谢汋座下大弟子崔羽鳞的声音。 “他不是姬家家主唯一的嫡子么?难道他身世有什么问题?”有人问道。 崔羽鳞笑道:“他的身世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生辰的问题便大了。他与他父亲是你死我亡的命格,若非碍于他母族穷桑氏的面子,恐怕早就把他掐死在襁褓中了。” 他顿了顿道:“所以等他母亲一死,便迫不及待地把他打发得远远的。” 先前那人恍然大悟:“难怪,我就说那种大世家怎么会将那么小的孩子送来。” “那小子惨是惨,可也太嚣张,上回我们只是谈论那凡人小丫头两句,他竟不知好歹向崔师兄挥剑……” 崔羽鳞冷笑道:“不识好歹,望他去一趟转生台,能学个乖……” 冷嫣再也听不下去,飞也似地逃离了那个山头。 不知飘了多远,直到神魂都麻木了,她终于停下来。 这是一处无名的山崖,她立在崖边,望着缄默的群山。 哭不出来,喊不出来。 眼泪和哭喊,都关在她残破的神魂里,淬炼成了另一种东西。 是仇恨。 仇恨像一颗火种,在漫天飞雪中落下来,生了根。 风雪渐渐大了,寒风卷着雪片,把青山绿水抹成一片灰白。 她不觉得冷,反而感觉烫。 原来冷到极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