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真……罢,我也不是想埋怨你,据我观察,确然十一娘也甚鄙恶男子风流多情,莫说阮岭,便连贺湛,不过就是婚前四处留情,自从婚后,表面看来仍然放荡,实则后宅也没纳姬妾,然而十一娘,对他仍然常有督诫,就怕他冷落正妻,负心薄情。” 贺烨将酒杯重重一顿:“我与十一娘,成婚时的确关于利益,说是政治联姻也不为过,我也承认,在此之前,确然行为过那啥……可自从我认定十一娘,为得她真情回报,便再无与旁人行为过苟且之事,十载以来,十一娘心知肚明,总该信任我不会负心,怎料到,她竟会……先有端婕妤,后来竟还想促成我与齐昭仪!” 像个怨妇一般的皇帝,陆离实在觉得有些不忍直视。 但他这回,也免不得再行长舌打探之事了:“那么圣上与端婕妤……” “十一娘只要调阅彤史录薄,便知真相,可她,竟然连这也懒怠!”贺烨咬牙切齿。 好吧,陆离只能表示同情。 “臣近日以来,虽闭门养病,却也听闻风言风语,都道圣上已经移情,臣虽不信,奈何旁人却均有笃断,又的确端婕妤乃获圣上册封,圣上可知世人为何坚信不疑?” “我之所以册封,还不是因为答应十一娘,她无论要求什么,我都会满足!”贺烨满腹牢骚,大觉委屈。 “臣提起此事,并非质疑圣上行为,而是想对圣上说明,世人只凭一纸册封,便深信圣上喜新厌旧,足见人心认定,帝王之情,原本便朝不保夕。”陆离摇头道:“恕臣直言,未知圣上认为,仁宗帝当初对裴后,可为一往情深?” “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加清楚,阿兄对裴后用情至深。” “可裴郑二族获灭门之罪,却乃仁宗皇帝处决。”陆离沉声道:“圣上或许会为仁宗帝辩解,坚持事涉谋逆,关系社稷,纵然仁宗帝钟情裴后,亦不能因私情而姑息大恶。这便证明,身为帝王,取舍不能只重私情,那么,十一娘既是皇后,圣上又怎能要求她如普通女子般,只顾男女之情,而无视君国社稷?” “倘若十一娘真是这样一个不顾大局者,圣上可还会对她一往情深?” “圣上今日置酒,非以君臣之礼,而为知交之情,便恕臣也不再拘束君臣之道,或许才能为圣上开释这道难题。” “圣上既想为青史丹书上,一代贤君,还天下治盛之世,又想效仿山野闲散,至情至性之士,不论厉害权谋,但得知心一人,愿如闲云野鹤厮守终生,臣虽深知圣上性情,故并不认定圣上此乃不切实际之念,但只怕世上多数人,闻知都会一笑置之,说到底,圣上虽有决心,却连世人都不能打动,更何况十一娘?” “十一娘为何不敢纵情,还望圣上深思,圣上确否做到言出必行。” “圣上是否做到,对十一娘全无猜忌?” 连我这旁人,都能看出十一娘已然动情,可天子你,不是仍然当局者谜? “至亲至疏夫妻,庸凡尚且如此,更何况帝后?十一娘能尽皇后之职,已不容易,圣上有无自问,究竟需要是皇后,抑或情人?若不能两全,又当如何?圣上君父,德宗皇帝,至少没有因为崔后举荐其余嫔妃,而如此怨愤。” 所以陛下你,口口声声一往情深,有无自省,或许还不如令尊? 皇帝因陆离这番话,僵怔当场。 也不知他是否服气,但他却意识到另一点蹊跷及不合常理之处。 “绚之今日入朝,究竟因为何事?” 陆离也便肃色道:“当年,仁宗崩逝,臣劝诫圣上,必须隐忍以图后计之时,圣上承诺一事,今日臣入宫,便是索要圣上回报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