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正是晋王妃,“夫郎”却是薛陆离,至于丫头,当然是艾绿。 洛阳阮家的确商贾无疑,背后的主人却是剑南道富商陈宣炽,这一层关系极其隐秘,当然陈宣炽与晋王系之间密切的关联,就更加不为外人所知了。 这一行人,除了起初出面交洽的大管事,如艾绿、碧奴,包括白鱼、贺琰等人,全都改头换面乔装成为商家随从,他们倒容易蒙混过关,不至于一一遭受盘问,陆离却因为体弱多病,乔装成随从是个极大的破绽,偏还不善演技,竭尽努力也没法效仿商贾的世俗圆滑,举止言谈一看就超凡脱俗,是以十一娘几经考虑,才如此安排了陆离的身份。 毕竟不少文士,不是个个都出身名门世望,如柴取一般寒微门第,多年努力不得仕进,为养家糊口,不得已屈为商贾管事、账房者也不罕见,当然更多的是投靠官宦为门客,抑或西席,但那也需要时运,总之只要限制陆离更多言谈,流露出名士风貌,商贾赘婿的身份还不至于引起质疑。 故而陆离的嗓子原本无事,是萧小九从莒世南那里学得的“旁门左道”,用一粒丸药,造成“热咳”低哑,敷衍过去言谈不便。 十一娘是成竹在胸,艾绿却忐忑不安,总是担心陆离露出破绽来,就连陆离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蒙混过关,此时听艾绿如释重负,他自己也觉汗颜:“我确然是拖累。” 但他是一定要陪十一娘涉险的,他没有办法做到独自留在洛阳。 一行人先往住处——正是晋王殿下曾经在平康坊的别苑,自离京后,为防暗通宣扬坊陆离别苑的密道暴露,早早变卖,接手房产的户主当然也要是自己人,正是洛阳阮家。 阮家虽未在长安开设商号,做为行商,自然时常往来于京都,置下产业用作盘桓也是情理之中,但当然不可能“拿下”晋王府,不过平康坊只是贺烨当年私置的别苑,方便寻欢作乐,不属皇室产业,变卖给商贾并不奇怪,事隔多年,此时自然也无人追究这桩旧事。 又晋王妃虽然成功潜入长安城,自宇文盛离开洛阳后,尚且不知丹凤门事件一系列变故,她自然也没有愚蠢到马不停蹄公然联络贺湛的地步,打问清楚东、西两城,六街已然基本解除禁防,阿史那奇桑为了鼓励商贾进驻东、西二市,也不再限制内外城郭民众往来,甚至将“无人认领”的商铺整合,重新租赁予商贾,她既是顶着阮二娘的身份,当然立即张罗开商务行为,忙着行贿坊官,顺便也打听到不少情势。 惊闻班氏险些受辱,而柳均宜被殴打致残。 “宇文盛虽已取信阿史那奇桑,京兆柳与上清观必定还有耳目盯防,此时王妃还暂时不能探望柳大夫及太夫人。”陆离见十一娘焦急,很能体会她的心情,做为渥丹,也许不会将太夫人母子视为亲生祖母、父亲,但重生之后,毕竟受到了两位亲长的怜爱与照抚,当然不会置之不问,但眼下情势,是的确不便与家人会面。 尤其京兆柳,是被突厥汗王以“保护”之名软禁。 十一娘也明白轻重缓急,她首先要与贺湛取得联络,不是没有办法,途径多条,但最为稳妥的方式,是通过西妩。 好在阮家在洛阳的商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