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于我,衡州朱子玉、营州潘博岂不更有了谋逆旗号?” 说着便悲从心来:“这都怪我命苦,倘若衍儿有嫡嗣,当初我哪至于让贺洱拣这便宜,毕竟不是我之骨肉,论是我如何慈爱,他依然心向蜀王夫妇。” 高玉祥也叹,因虑太后忧悲太过不利玉体,不再接仁宗帝的话题,安慰道:“圣上毕竟年弱,不大懂得太后苦心,依奴婢看来,蜀王妃与太后乃同胞姐妹,应当会念及姐妹之情,莫不让蜀王妃多多劝诫蜀王。” “她有什么用?”太后冷哼道:“她若能够体察我之难处,就不该时时入宫探望圣上,提醒天子,亲生父母另有其人,莲池呀,太过痴迷蜀王,哪曾看清,蜀王对她根本没有真情,这么多年,无非利用而已,我真是悔不当初,太过娇惯莲池,放纵她为所欲为。” “太后当初又怎知蜀王竟怀贪欲呢?” “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 话虽如此,韦太后心里何尝不明白,蜀王若无贪欲野心,又怎么会向还是贵妃的她投诚,当初若不是蜀王出谋划策,造成崔后急于求成,裴相等忧虑贺烨年幼外戚专权,并替她拉拢毛维、元得志等人,贺衍根本不可能赢得储位,她也根本无能灭杀裴郑二族,操控贺衍如傀儡。 以婚姻结盟蜀王,是她当时没有选择的必行之道,正如贺衍驾崩,为了继续专政,她只能让贺洱继位一样。 这不是养虎为患,是没有时机过河拆桥,如今天子并未成年,交政之事尚未激发,天下人已有许多不服她的统治,要是这时暗害蜀王,只怕立即便有人质问她这太后是否想要谋朝篡政,急公会不过匪众、流寇草莽,竟能掀发岭南祸乱,韦太后深知要是正统系一齐讨伐,由她执掌的朝廷必然会更加岌岌可危。 太后悲叹未尽,高孝却悄悄蹭了进来,从半挽金丝垂帘后伸了个头,冲高玉祥挤眉弄眼,高玉祥领会得干儿子是有要事通禀,他小心度量了一番太后的神色,见早前的戾气已经差不多消散了,料想无礙,便笑着喝斥:“鬼鬼祟祟做什么,有事直禀便是,若耽搁了要紧事务,就算太后宽仁不问罪过,我也会亲手揭你一层皮。” 高孝这才陪笑着上前:“也不是多么要紧之事,是豫太妃及莹阳真人入宫求谒,奴婢打量着太后若仍觉疲累,干脆回绝了,横竖是想陪着太后说话,改日也是一样。” 太后笑骂道:“你倒是够伶俐,若论机智,比你阿耶还差得远,豫太妃及莹阳都在孝中,若无要紧事,万万不会入宫,还不快些请召她们入内,不是外人,直接带入寝殿便罢。” 高玉祥一听这话,连忙为太后梳装,心下暗中猜度:豫太妃不提,莹阳真人可不同那些阿谀奉承之辈,一贯也不多事,服丧期间入宫,果然不同寻常,也不知豫王府里发生了何等大事,来的既是女眷,莫不是有关谢六娘?若真是谢六娘惹了祸,那才真让人趁心。 心里揣着这样的想法,待高孝领着豫太妃二人入内,高玉祥自是要暗暗度量,果见妯娌二人都是神色凝重,尤其莹阳真人,隐隐还带着几分愤怨,一开口,更是让高玉祥心花怒放—— “太后,还望太后许可佶儿与谢氏和离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