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发现敌军任何踪迹,却仍先安排了一队百人探路,往前奔袭二十里,并没有遭遇伏击,这才护着有若丧家之犬的萧凉胡向邢州撤走。 贺烨却已经在驿道侧的一处峰林里等候多时。 稍早之前,眼看城中火光冲天,又闻杀声隐约,柳彦知道是另外五千人已经发动攻击,尚且还有些忐忑:“守军共有八千,而我方攻城仅五千人,是否真能造成危急之势?” “潘博驻铭州这八千军,不过是为了防范玉峡关有援军包抄向苇泽关,哨所之用而已,并非什么精锐,他也想不到咱们会在这时偷袭铭州,萧延达把儿子留在此处,也是以为铭州并不关系战局,不至于发生险情,又哪里想到会走漏消息?放心,莫说先锋军五千骁勇,其实只用三千,便能打铭州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若那萧凉胡并不打算往北门逃走……”柳彦其实更加愿意参加的是攻城的战斗,因为在他看来,埋伏此处极有可能落空。 但晋王殿下既然决意领军埋伏,柳彦当然要寸步不离就近保护,这位的安危可关系大业成败,决不是区区一个萧凉胡能够相提并论。 “我虽不大知道萧凉胡是个什么脾性,可你想想,若真是勇武之士,既已随父出征,怎能甘心留守铭州?故而我断定他必然是个一无是处窝囊废,哪里还会与铭州城共存亡,亲自率军杀敌?那铭州刺史,必然也料到咱们这回突袭就是冲着萧凉胡,他也不敢冒险,将萧凉胡留在城中等着咱们瓮中捉鳖。” 贺烨胸有成竹,却忽然压低声音:“有动静。” 然而却并未下令攻击,而是匍匐着听了一阵:“应是探马,不要打草惊蛇。” 果然这支百余人的队伍安然通过后,又隔一刻,才有更加响亮的蹄声震破寂静。 “约两千骑,这回应当是猎物入网了!”贺烨忽地一跃而起,引箭拉弓,月色照入青铜面具下,那双幽深的眼睛,森冷的杀意恍若是被月色点亮。 两百骑过去,青面少将引射的鸣镝凄厉。 而峰林暗处,突有火箭如网,铺天盖地般撒向驿道。 惊马音嘶,杀声震天。 那北辽统领,知道自家主人不谙骑射,绝无可能一人突围而出,只好下令数百亲卫牢牢围护,数十人盾将萧凉胡挡得严严实实,那统领倒也骁勇,一把长刀,竟让围攻的十余人不能杀伤。 正杀得兴起,却突感一阵莫名的凉意沿着脊梁攀升,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他的背后,巨大的威胁正在袭来。 可也只来得及转身,又觉那阴冷的杀意仿佛一张密网,当头罩下。 他甚至不知那把夺命寒剑是从何处袭来,倏忽间便到眼前,下意识用长刀格挡,却突觉脖子一痛。 刺目的鲜血,在火光中抛洒。 他方才看清正在冷笑的男子,面上那具青铜罩。 “青面少将!”这是他留在人世的最后一句话。 而萧凉胡早已被突然的伏击吓得魂飞魄散,抱着头蹲着身,直到四周的刀剑声渐渐平静,直到最后一具尸体倒在他的身边。 火光将这月夜照得亮如白昼,萧凉胡终于看见一双染满鲜血的长靴,停留在他的视线里。 一把长剑,“温柔”地贴在他的脖子上,紧跟着是嚣张的嘲笑:“这便是北辽副将?竟然被吓得尿裤子?可笑萧延达一世英名,竟然有这么一个窝囊儿子!想必那萧延达,也是浪得虚名!” “狂妄之徒!”原本瑟瑟发抖的萧凉胡,却出乎意料被这嘲笑激怒,竟然不顾项上那把冷剑,意欲扑上前去厮打出言不逊之人。 当然被轻易制服,屈辱地押着膝跪当场。 萧凉胡通红着眼,看向辱他父亲的狂徒,却见不过是个二十好几的年轻人,而他的身边,站着乌甲朱披面覆青铜的男子,却冷冷睥睨,一声不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