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晚辈孙女一般!” 萧氏看着跌足抱怨的侄子,明知真相的她却不能将隐情告诉,又想起自家兄长几乎显明了不愿接受十一娘为子媳的态度,实在为这一双原本可以情投意合双宿双飞的小儿女感到惋惜,如有一丝可能,萧氏都会不遗余力促成这桩姻缘,就算会违逆婆母意愿也在所不惜,然而她也明白,倘若兄长心存偏见,十一娘将来也必然会受长辈挑剔,终究难有幸福美满。 是以萧氏只有板着面孔教训侄子:“亏你还是饱读经史之世族子弟,怎能诽议长辈心生怨谤,岂合圣贤孝敬之训?” 又说十一娘,虽然她压根就没想过真的要远离宫廷,然而既是将计就计给予了太后挑拨离间的机会,这回随太夫人入宫,主动提出愿意继续担任公主伴读时,自然就要装出几分委委屈屈的勉强模样,太后待韦太夫人前脚刚走,立即就摁捺不住“好奇心”:“上回太夫人与你母亲入宫,我问起你近况,你母亲还道虽无大礙但却因为大受惊吓需要长期静养,我想到同安这孩子一贯与你交好,若失你这良师益友可谓惋惜,怎么今日又愿意了?” 十一娘自然不会承认是被自家祖母逼迫劝服:“贵主亲自来看望,让儿受宠若惊,想到贵主一贯善待,也难割舍这份情谊,再者大母也再三安抚,称这回虽然遭遇险难事端,今后却有太后庇护,万万不会再有任何危险。” 太后和蔼一笑:“你大母说得对,这回是因我不在宫中,否则哪会看着你身陷暴室受这一场惊吓?有你在我身边执笔拟诏,不知省了我多少功夫,虽然还有其余女官可担拟诏之职,然而却鲜少有人能够如你一般准确理解我之心意,是以我一贯将你当作嫡亲孙女一般疼爱,在我心中,你与同安都是一样,不分亲疏。” 又拍着胸口保证:“伊伊莫要担心,虽然宫中规矩大,但凡触及便会受责,有时甚至会有生死之险,可这些年我也看出来了,你懂得谨小慎微又知循矩进退,今后绝不会再有上回那般险情。” 太后笑看十一娘感激不尽的礼谢,心头大为安慰:经过这回事端,小丫头切身体会到宫廷险恶,哪能不知只有自己才能保她安全,更妙则是虽然险些弄巧成绌,好在补救及时,十一娘这回分明是被韦滨往逼迫才无奈入宫,必然体会到了在韦滨往与嫡母心中,她与九娘孰轻孰重,尽管不至于对亲长心怀怨谤,芥蒂却已经存在,待时移日长,十一娘越渐感觉到自己的慈和关爱,又哪能不掂量掂量谁才是对她最好,谁才是她唯一倚靠?到时自然处处以自己为重了。 十一娘开始重新屡行职责,没想到立马就得知了一件让她忧愤不已的事! 原来太后这回经过华山封禅,几乎是向天下显明她虽无临朝之名却执掌政之实,而封禅之后,又终于决定与新厥使臣签订协议,大周出兵,支持新厥征服北蛮诸部,而新厥王必须对大周称臣,新厥成为大周属国,新厥王称新厥君,不得再扰大周边关,而应岁岁纳贡。 协议既定,诏布天下,太后决定授职元得志所荐董洲为兵马元帅,令秦步云等部受其节制,与新厥军共征诸蛮。 而太后虽得天子移交国政大权,可龙玺、兵符却仍在天子掌握,普通政令印太后凤宝与政事堂之章便能颁行,但关系到军国大政却必须加盖龙玺下发兵符,太后这回明显就有了借口索要兵符交付党羽,天子竟然没有任何质疑,毫不犹豫便将军队节制大权转交! 就这样贺衍还企图顺理成章立晋王为储?十一娘只觉哭笑不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