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休休朝她伸出了手:“愣着干嘛,四皇子让咱们骑他的马去,赶紧上来啊。” 她怔怔地应了一声,下意识将手伸了过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顾休休扯到了马背上去。 帷帽下的白绢迎风飘着,顾休休扯着缰绳,双腿微微用力,夹紧马腹,便见白马扬蹄仰身,嘶鸣着向前奔去。 清晨的曦阳与缕缕炊烟应和着,似乎有金灿灿的光洒在了她头顶的帷帽上,风鼓动着白娟,如湖泊中的波纹,波澜潋滟。 即便是一向不喜顾休休的顾佳茴,此刻也不由得看得呆愣。 不愧为北魏第一美人,言行举止透着优雅洒脱,纵马飞奔起来便英姿飒爽,如斜山玉石般美好无暇。 待顾佳茴回过神来,不禁垂下眸,死咬住了唇瓣。 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四皇子是准备与顾休休共骑一马,送顾休休到采葛坊去。 若是如此,待他送完顾休休,总不能让她一人傻等在洛阳街头,定还会骑马回来接她。 可顾休休偏不走寻常路,竟是夺了四皇子的白马,把他扔在街头巷外,直接带着她纵马离开了。 该死!真是可恶!这样好的机会,竟然白白浪费了! 纵使有万般不满,顾佳茴也不敢表现出来,她收敛起心思,温声细语地拍着马屁:“姐姐的马术真是威风。” 顾休休没有回应,这次倒不是故意的,迎风纵马,风声鼓动,她左耳本就几乎听不到声音,此时更是费力。 只是眼前时不时会飘过几条弹幕。 【啊啊啊我爱了!阿休骑马的样子好飒!】 【怎么回事,顾休休和佳茴在一起竟然有点好磕?】 【笑死了,四皇子被扔在街头风中凌乱,好惨一男主】 【等等,这剧情线是又崩了?男主不在,一会谁给她们解毒?】 【不是还有太子,考验男二能力的时候到了,一整个期待住】 【谁的苦杈子掉我脸上了快穿上!还不一定被下药呢】 到了采葛坊,差不离是刚刚开门,多亏了四皇子的白马,才没有在路上耽搁太久。 她们来得太早,采葛坊还没有多少客人,只有坊内的伙计在洒扫院子。 采葛坊是北魏最大的布坊庄子,占地面积极广,不光开在洛阳,还往来各国,低至邻国小城,高至西燕大国,进口、出产上等绢绸布料。 没人知晓这采葛坊背后的主家是谁,只知采葛坊一匹鲛纱能卖出万两金的价格,北魏贵胄皇族们仍趋之若鹜,还时常抢破头都买不到。 顾休休每年都会来几次采葛坊,因此伙计已是认得她了。 北魏本家的贵族女郎出门,一般都会带帷帽遮面,伙计凭着那帷帽的用料,便判断出了她的身份,温声询问:“女郎可是来取顾家三月前订得绛绡和漳缎?” 顾休休环顾四周,似有些警觉,颔首道:“你把白马栓到马厩去,我在此处等着,你去取来便是了。” 伙计应了声,让其他小厮招呼两人坐下稍候,而后到布庄里去取布了。 顾佳茴是第一次来这里,她眼里充满了好奇,左看看,右望望。 这里是采葛坊的客室,墙壁上挂着名士画作,高山远水,诗情画意。屋内的桌椅皆是绿竹所造,鎏金莲花炉中冉冉升起一缕缕檀香,竹几上摆放着茶具,屏风后似有假山泉水汩汩流动,令人心旷神怡。 她越看越是难耐。 这便是北魏洛阳的贵胄能享受到的待遇,假如她嫁给永安侯夫人给她定的郎君,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踏入采葛坊。 正妻又如何,妾室又如何? 她已是卑躬屈膝了这么多年,再不愿受一分一毫的清贫之苦。再者说,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妾室扶正的案例,只要她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