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送粮草的时候,紧着他们先来便是了。 林蔚之有心说婚事,让大哥帮衬一把种家。可他又担心婚事传了出去,若真是种述英勇战死了,自己女儿在道义上,还不真的得嫁过去。 看着林蔚之吞吞吐吐的,林荀之叹了口气,“你也是要当外祖父的人了,怎么说话怎么还这样不成体统。” 林蔚之索性狠狠心不说了,“我就是担心他,若是死了,他孩子还小呢。” “他可惜了。前些时候林相谏言,要在盐州开募兵制,若不是太师同枢密院一众人拦着,说不得还能带自己练好的兵前去迎战。可如今盐州的士兵士气低迷,多是残兵败将,即便是神仙来了也是打不过。”林荀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他久经沙场,保命想来不成问题。” 林蔚之点点头,闷闷不乐地回来了。 这边厢林蔚之提心吊胆,那边厢种述的神色也发苦。林相虽然进言,连带着四五路的转运使都附议,可募兵制未按照他设想的那样开放。这样的情况下,他带着盐州那些兵去打战,胜算少了太多。这些领着兵在太平地方的将领,连战斗都没几场,压根不想自己去募兵养兵。 临走那日,不知为何,忽然想到了那个小姑娘,心中有些遗憾。就像是募兵制……人生在世,十有八九不如意。 种述哈哈一笑,忽然有些自嘲,“作甚有小儿心态。” 奋马扬鞭,唤起家将,种述自京中的繁华中脱出,带着一行人快马加鞭地赶赴盐州。 这个深秋里,李平儿不由又越发思念李二壮一家了。 去年今日,她还在卖糕点,现下却穿金戴银,坐在华堂之上,半点也看不出是个村里丫头了。 这个秋天里,林娇娘的婚事定了下来。 而林蔚之推荐的那个秀才郎君考上了举人,等晚几年,也是要去考进士的。得了举人的功名,至少也能做个县令了。刘夫人大喜过望,亲自谢过了林蔚之,督促人备办嫁妆,准备来商议定亲。 就在刘夫人准备写信告诉丈夫这个好消息的时候,丈夫的书信却抢先一步来了。 原来是清水县出来的举子陈文生,拜会了刘县令。 刘县令知道他考上了举人,连忙写信推荐他去承恩侯府拜会林荀之,也顺手带来了写给刘夫人的书信。 刘夫人得了书信,也不瞒着李平儿同江文秀,“月嫦她爹也用心了,原本想着若是京中瞧不上咱们月嫦,便定这个姓陈的孩子也是好的。可是你瞧,姐夫介绍的那个孩子不仅是祭酒的孙子,还考上了举人,眼下瞧着倒是我们月嫦高攀了。” “这是哪里话,我看月嫦样样都好,不然人家也不会来求娶了。” 刘夫人捂着嘴笑了,“他师从泰山书院的杨奇泰老先生,杨老先生乞骸骨前曾是礼部尚书,倒也不俗。只是杨老先生那么多学生,可不比祭酒只有这个孙儿好。” 江文秀也帮衬着说:“可不是,他是长孙,祭酒有心栽培,做个京官不成问题。” “正是这个理!陈举人再好,也比不过这个孩子。” 李平儿倒是听了一耳朵,“可是陈文生?” 刘夫人点点头,“正是这个人。” 李平儿“哦”了一声,“这是个好人,我先前住在他家附近,就是同他借书学的字。只那时候,他还是个秀才呢。” 江文秀听罢,便想要见一见这个陈秀才。 刘夫人一把抓住了江文秀的手,“表姐,如今人人都知道萱姐儿是承恩侯府的林七姑娘,你见了他,又说些什么呢?” 江文秀讪讪地收回了手,但是目光里却透着感激,“你说得对,是我鲁莽了。” “陈秀才应当不是这样的人。”李平儿道。 “不过这个陈文生倒的确是个忠厚孝顺的人,他只得一个寡母,年轻时候绣花供他读书,熬坏了眼睛。这个陈秀才就自去砍柴烧水做饭,奉养母亲很是孝顺。”刘夫人叹了口气,“可惜了家境贫寒。” “若是个好的小伙子,倒也无甚关系。”江文秀心中暗暗动了念头,眼见刘月嫦同林娇娘都定了亲事,唯独自己的女儿一点儿消息也没有,难免有几分不甘心。 但是京中那么点大,李平儿是什么身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