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就踢了鞋,光着脚趴在了旁边的小沙发上,把头埋在里面,不肯动弹一下。近一个月来忙着收拾整理家中杂物,刚进公司要了解的东西又特别多,信息量爆棚,体能告急,分身乏术,脑力和体力都不堪重负,恨不得自己有叁头六臂。 林臻致一把把她拦腰抱起来,“回房间换了衣服再睡,这样会着凉。” 予安这午饭后犯困的毛病一上来,瞌睡虫挡都挡不住,眼皮都睁不开,嘴巴也懒得张,只在喉咙里咕哝一声“嗯”,就一动不动地躺在某人怀里装死。残存的模糊意识里,他看到林臻致在卫生间里进进出出,感觉到温热的毛巾在她脸上擦拭,又感觉到自己被扶着坐起来,脱掉了汗湿的衣服,换上了清爽干净的睡衣,把她放平,空调照例开到了27度,给她仔仔细细掖好了空调被,轻轻带上房间的门出去了。 林臻致出了房间,把屋子里,阳台上,小厨房里的卫生又打扫了一遍,回到云夏一个多月,予安带回来的东西都陆陆续续整理得差不多了,他把各个角落的灰尘又擦了一遍,把地板又拖了一遍。轻手轻脚出了门,去附近的超市里买了大米、面条、黄瓜鱼,青菜,鸡蛋,予安喜欢吃西红柿,他多买了几个,又选购了一些酱油味精之类的厨房用品,又去生活用品区买了纸巾、牙膏、牙刷这些的,最后又在计生用品区逗留了一会儿,结账的时候满满当当好几个袋子。回到家里,予安还在睡觉,她睡眠状态不稳定,能睡的时候沾床就睡,睡得昏天黑地的,打雷都震不醒,睡不着的时候翻来覆去预热两个小时都睡不着。这个月下来是真的累狠了。 林臻致在厨房里忙碌着,他看了下时间大概是下午3点左右,这个时间做晚饭还早,他把买回来的东西一一放到冰箱里收拾妥当,去了客厅里,整理起予安装书的那个纸箱。把她带回来的书,专业的,非专业的,分门别类地摆放在书架上。整理好以后,又换上了干净的沙发罩,把买回来的西红柿和苹果洗干净了放到水果盆里,茶几也擦拭得一尘不染。 予安在房间里继续沉睡着,昏暗的房间窗帘紧闭,床上的人正在睡梦中游荡着,梦见了她很小的时候妈妈还健康正常的样子,6岁以前她都是长头发,妈妈从小给她梳的羊角辫,牵着她的手跟她说话,梦里的妈妈是年轻美丽的模样,朦朦胧胧的看不清,但终归不是后来病容枯槁的样子。6岁以后没有人给她梳羊角辫了,父亲带她去村头的老刘理发店给她理了个男仔头,小时候的她瘦瘦干干的,雌雄莫辨,分明是个小男孩的模样。一直到上了高中才重新蓄起了长发。 从一场冗长的梦境中醒来,予安觉得浑身无力,躺在那里双眼没有焦距地盯着天花板。这么多年来,她睡眠状态一直不好,只有林臻致在身边的时候,才能睡得安稳一些。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躺了一会儿,恢复了一些力气,于是起身下床,开了房间门出去,客厅的时钟显示着4点15分。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林臻致听见动静抬起头来,看见她光着脚丫踩在冰凉的瓷砖地板上,又皱起了眉头:“安安,你怎么又光着脚,这地板多凉。” 予安闷闷地回答:“现在是夏天,没关系。” 林臻致看她一脸迷迷糊糊还没清醒的样子,走过来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拿了拖鞋给她穿上。予安问道:“阿致你在看什么书?” “《百年孤独》。” “阿致你念一段给我听。” “好。”林臻致让她躺下,把她的头轻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一边手拿着书,一边手轻抚她柔软的头发:“第二天下午六点,费尔南达听出了那个登门拜访者的声音。他年轻,脸色蜡黄,若是她以前见过吉卜赛人便不会为他那双悲伤的深色眼睛而吃惊,若是其他任何心肠不这样冷酷的女人见了他那梦幻般的神情都会理解女儿的心思。他身穿旧亚麻衣裳.......” 林臻致的声音不疾不徐低沉和缓地在室内溢开来。予安享受着他轻柔的抚摸,也享受着他柔和舒缓的声线带来的平静感,瞬间她觉得心中的某个角落被填满了,没有那么空荡了。在大学四年异地恋的时光里,他学业再忙也每天录好一段文学作品里的朗读片段发给她,知她睡眠不好,又不能在她身边陪伴,于是期盼自己的声音能让她入睡得快一点。四年下来,手机里存下来许多他朗读名着的音频,再怎么清理手机都舍不得删。 听他继续念道:“她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她甚至没让他进屋,片刻后就不得不将门关闭,因为家里已经到处飞舞着黄蝴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