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么说。 宴席已到了尾声,大多数人都出去听戏去了,巴虎抱着哈布尔还坐着等着,见人回来了招手示意,也看到其其格和吉雅手里的红封,打趣道:“这下荷包又鼓了。” 又对蜜娘说:“菜还是热的,你继续吃。” “你吃好了?” 巴虎也拿起筷子,“还没,半饱,等你回来了一起吃。”免得她一个人坐在席上大吃特吃不自在。 吃到最后,席上只剩他们一家五口,吃着菜听着戏,比出去跟人挤着还舒坦些。但蜜娘要出去跟人挤,其其格和吉雅也要过去,看热闹看热闹,重要的是看,看不到还有什么热闹。 “那你们出去,我和哈布尔不去,散场了我还在昨天那个地儿等你们。”巴虎不愿意挤到人堆里。 蜜娘斜看他一眼,冲两个孩子使眼色,一拉两推把他拽着往外走,哈布尔前后瞅瞅咯咯笑。 “去吧,你陪我一起。”她软声央求,“我跟你坐一起,你听不懂跟着我拍巴掌就好。” 男人一步步往外走,动作里带着不情愿,但又享受这一刻,推推攘攘就出去了。 进了羊圈,其其格和吉雅就撂下爹娘去找小伙伴玩,蜜娘拉着巴虎的袖子找空地儿,转了半圈也没找到好位置,只好抱着孩子站着看。 “你是拉我来当靠背的吧。”巴虎一手抱孩子,一手还搂着她。 蜜娘没听清他说什么,露了个笑敷衍,眼神又投向戏台上。 巴虎看了一会儿就无聊了,眼睛扫向人群,瞟到不少眼神同样不在戏台上的,跃跃欲试想抓姑娘手的小子,借着昏暗撩闲的老男人,还有女的坐在男的腿上,眼睛盯着台上,手上可没少忙活。 “咳咳。”他大声咳了两声,但完全没打扰到人家。 “真他娘的不要脸。”想干这档子事在家不行?找个没人的地儿不行? 蜜娘分神看他,踮脚凑他耳边,大声问:“你咋了?嘀咕啥呢?” 巴虎幽幽看她两眼,往右前方一指,感觉她抓他的力道一紧,就知道她看清了,牵着她往出走。 “喊了孩子咱们回去吧。”出了羊圈他才说话,台下的龌蹉污秽,倾覆了台上的光鲜热闹,让这个众人追捧的戏台看着有些荒诞。 蜜娘点头,她接过哈布尔说:“我去找孩子,你回去把那两个不检点的揍一顿,他们挨打了也不敢吭声的。”像盼娣她们这些姑娘家都来凑热闹了,不知道脏了多少姑娘的眼。 其其格和吉雅总是喜欢在人多的地方玩,哪儿热闹那就有他们,蜜娘找到人的时候一群孩子端着碗围坐一圈,像模像样的在举杯,众人叫好他们干杯抿口酥油茶,众人拍手,再碰一杯。 艾吉玛先看到人,脸上一红,放下碗拍了拍身边的两个娃,三个人手牵手跟着蜜娘往出走。 巴虎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明晚再来玩,今天咱们早些回去,明天你爹要早起陪阿叔去茂县接新婶婶回来,要早些睡觉。”蜜娘给孩子讲道理。 三个孩子都不情愿,但听得懂好赖话,也没闹。走到半路,其其格嚷着要下来尿尿,“快快快,我不要像哈布尔一样尿裤子。” 巴虎抱着她往远处走,免得待会儿尿结成冰,路过的人再滑摔了。 一个要尿尿,另外两个也突发尿意,抽着冷气在雪地里留下三个坑。 敲梆子鼓的声音还清晰可闻,远处雪地里伫立的房屋没灯没火没人声,蜜娘抱着孩子越看心里越发毛,等巴虎抱着孩子过来了,心里的寒意才散去。 “冬天的晚上挺吓人的哎。”她嘀咕,走在巴虎身后踩着他的脚印。 “对对对,我昨晚怕死了,差点吓尿裤子。”说起吓人,艾吉玛最有感触,他走在后面拽着蜜娘的衣角,傻孩子壮着胆子讲他昨天看到了煦文他爹,“头发被血糊了,额角肿了个大包,脸色青黑……” 在空旷的雪地里,撕扯的风声里,他的声音冷沁沁的,变了形扯了调,蜜娘上前一步拽着巴虎的衣角,艾吉玛也紧紧跟上。 他像棵大树,给两只山雀挡着风雪。 “行了,害怕还要说,是不是傻?”一个害怕要说,一个害怕还要听,胆子小瘾还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