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铺的干草至今没有躺卧的痕迹。 扈文寅也不怀疑他说假话,只是纳闷它们的行为,“不搭理人,却会一天两趟的往家送兔子?” 巴虎翘了翘嘴角,眼里涌出了自豪,“对,有灵性,也可能是我家大斑小斑教的好。” 扈文寅哼笑出声,“我夸你儿子都不见得你这么骄傲,师兄,明年小斑再生崽子了,你送我两只?” 巴虎觑他,好大的口气,一只他都不想给,还两只?他不接话,见希吉尔拿账本来了,他伸手接过来,看了一眼转手递给了身边的人。 “两千八百二十九只羊,一千零一头牛,六十三匹马,五十七头骆驼,这还不算租出去的,师兄,你家产不少啊。”扈文寅拿出官府的账本比对了一下,跟去年相比,他又养成了一千两百多头牲畜,然而前年增加的却只有百来头。 “今年累懵了头吧?” “是有点,不过也还好,男仆也又添了五六个,也不算太累。” “明年呢?明年还继续扩大种群?” 巴虎摆了摆手,养牛羊留羔子要一年多一年少,要给一年缓劲儿的时间,“明年留羔不超过五百头。” “也是,别太累了。”扈文寅在账本上登记上数目,“你儿子还没长大,养太多了你操心不过来,我嫂子还养的有蜜蜂,摊子铺的太大太累人了。” 养蜂倒是不怎么让人操心,放了蜂箱也就夏末秋末割蜜费些功夫,但这话巴虎也就在心里想想,他顺着扈文寅的话说:“你说的对,不过我家里的嘴多,一天一只羊还有些不够吃,隔三差五还要专门宰只羊给狗加餐,留的羊羔不足四百只就要吃老本。今年又添了五张嘴,明年再生一群,我估摸着一天要宰两只羊,到了年底还要交岁供,这么一算下来,我至少要留上千头羔啊。” 扈文寅眯眼盯着他,见他脸上的震惊和慌张不做假,一言难尽地开口:“哥,你以后可别说我爹教过你,丢人啊,过两年我大侄子去念书你也跟去再学两年吧。谁家算家产不算租出去的,还是你家的租出去就送人了?今年春天你租两千只羊出去,后年春天收四千只回来,一来一回多了两千只,交了两年的岁供还有剩上千只。” 巴虎这才回过神,“对,你说的对,我把这部分给算漏了。”险些吓的要把山里来的客人赶走。 “我跟你没话说。”扈文寅收起官府的账本,把另一手的账本扔给他,“走了,你继续掰扯去吧。” 他走了两步又转回来,“十一月十八我娶媳妇,记得来喝喜酒,我娘说让吉雅和其其格前一天去给我滚床。” “好。”巴虎拱手,“恭喜啊,长大了。” 扈文寅咬牙,长大了?这话听着可真呕人,“你不会说话就像前几年那样闭嘴别说话。” 巴虎端着一副长辈样,包容的笑笑。 …… 巴虎带着一家人赶了四百只羊去了都城,蜂蜜已经卖掉了大半,今年不打算再摆摊卖蜜。去衙门交了岁供领了盐,拐道去了另一条大街,存放了勒勒车,一家五口人带着艾吉玛进了成衣铺。 “小孩肤色白,嫩黄青绿绯红色都可以试试。小阿嫂你试试我家的这件水红色的袍子,你长相富贵,素净的颜色不适合你。” 蜜娘摸摸脸颊,长相富贵?不就是她脸盘圆润嘛,“我不要红的,是去吃喜宴的,别跟人家重要的亲戚撞色了。”她看了一圈,选了个青黄交织纹的羊绒袍子,这个颜色好,像春天开了黄花的草原,亮眼有生机。 “那件瓦青色的棉袍我也试试,棉袍在家穿方便。” 巴虎把哈布尔给艾吉玛抱,他给其其格和吉雅换上绯色的小袍子,“好看,就这两件了,待会儿再去买两个金项圈,买两顶新帽子。”穿的快脱的也快,冬天还是羊毛袄保暖。他把袍子递给女掌柜,让她把那件水红色绣杜鹃花的袍子也拿下来,说了蜜娘的尺寸,“合适吗?” “合适合适,冬天的袍子就是要宽松一些,要不我拿进去让夫人试试?” “不,你给我包起来。”巴虎先结了账,见蜜娘穿了新袍子出来,他点头道:“好看,两件都拿上。”又急匆匆把钱付了。 “不能给娘说,等回去了再让她知道。”他跟两个孩子咬耳朵说悄悄话。 其其格和吉雅笑眯眯点头。 男人的袍子好买,不外乎就那几个色,样式大差不差,巴虎直接报了尺寸,选了件藏青色的。艾吉玛也要了件棉袍,“今年我大姐二姐给我做了羊毛袄,我买件棉袍就够穿了。” 出了成衣铺又进了鞋铺,除了哈布尔,五个人都买了新靴子。出了鞋铺又去买了帽子和手套,这两件是漠北的冬天必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