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娘点头,也不遮掩,“知道,生的那日钟齐来送喜蛋了,昨天是洗三。” 兰娘“哈”了一声,“我们都不知道,还是昨晚割草回来听人恭喜钟撰士喜得贵子才知道。”她们都没敢出去打听,怕人笑。 “人穷连个喜蛋都吃不上。”盼娣叹气,“亏我们还念着她,知道她是冬天生,还用兔毛给她缝了抹额。”昨晚也给绞了扔火里烧了。 “昨天我们一家去都城了。”蜜娘给见底的碗舀了勺蜜水,“生的那日我提了两只母鸡半篮子鸡蛋,一包红糖一包红枣过去。”蜜娘摊手,“没见到木香,拎去的东西都是仆妇接的。” “就连你也……”盼娣欲言又止,这一下子,木香跟她们这边的交情基本都断干净了。她只叹世事无常,来漠北后她跟木香交好又交恶,交恶后木香跟蜜娘又交好,如今也交恶了。 “我本以为我们这七个人中会是兰娘最先嫁人。”盼娣改了话茬,不再提木香,说实在的,看到这个局面她心里是有些偷乐的,她当年做错了事,之后也改了,两年多了,木香看她的眼神里还带着嫌恶。 “嫁人真的要慎重。”木香就是跟钟齐在一起后,名声大跌,交友圈子骤缩,现在更是绝了往年打下的交情,像是中邪了,盼娣再次念叨要慎重。 又说:“好在钟齐待她不错。” 蜜娘笑笑没接话,自己也舀了碗蜜豆水端在手上抿。 “你这是打算卖给小孩的是吧?我们也不打扰你了,也该去割草了。”她们的羊群还在河那边,也不能一直在屋里坐着。 蜜娘送她们出去,“你们什么时候得闲了来我家牛群吃草的地方捡牛粪,虽然还没干透,铲回去堆在墙根堆个半个月也能烧了。” “行。” 三个小娘子过了河赶着羊群往北去,蜜娘看了一会儿,关上门往西去找孩子,其其格和吉雅好找,孩子多的地方就有他们。她循声找过去,先看到了大黄,有大黄的地方必有阿尔斯狼,听到她的脚步声,两只狗“汪”了一声朝她跑来。 “汪汪汪——” “哎呦,谁踩到我了。” “狗踩的。” 一群孩子把一群狗围着,躺在地上的狗猛地站起来把蹲在它们旁边的孩子撞倒了。蜜娘纳闷,她家的狗什么时候跟村里的孩子这么要好了? “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她挨个把凑上来的狗头摸了一把,带着一群狗走到孩子堆里,满地的狗毛,有几个孩子手里还拿着牛角梳,“你们在给我家的狗梳毛啊?” “艾吉玛说我们给狗梳毛,把它们伺候舒坦了,以后我们去你家买吃的,它们就不咬我们。” 蜜娘看艾吉玛,就见他嘴角翘起,他身边的其其格和吉雅也是满身的狗毛,裤/裆里更多,又骑狗了。 “你们给它们梳毛,它们也让你们梳啊?”她让他们把身上粘的狗毛拍掉,“不怕它们咬你们?” “有吉雅和其其格在,它们就不咬,吉雅和其其格一拍手它们就躺下了。”说话的小子估摸着跟艾吉玛差不多大,还恋恋不舍地盯着扑闹的狗,“我家的狗就不听我的话,只知道睡觉。” “走了,都到我家去,为了感谢你们给我家的狗梳毛,我请你们喝蜜豆糖水。”也不卖钱了,人家又是给她看孩子还被忽悠着给狗梳毛,给狗梳毛的牛角梳上还绑着红绳,看样子还是女人用的。 “哇,婶婶你真好,我明天还来给你家的狗梳毛。” “我也来,婶儿,你家还有两只狗不让碰。”说的是大黄和阿尔斯狼。 蜜娘看过去,大黄走在其其格旁边,尾巴翘着握在小丫头手里。 “那就让其其格和吉雅梳。”这俩孩子玩傻了,见到她来也没反应,跟这帮喊她婶的孩子站一起也误把她认成婶了? “其其格,吉雅。”她喊了一声,终于听到两声娘,拍拍手道:“过来,娘牵你们回去。” 一锅蜜豆水吃完也到晌午了,孩子们把碗洗了往门外走要回去,其其格和吉雅也乐颠颠跟在后面。 “吉雅,其其格,你们哪儿去?”蜜娘喊住人,傻不隆咚的。 艾吉玛笑歪了嘴,“婶,我带他们到外面去跟狗玩。” 就连巴虎下午买粮回来也纳闷,他在路上看到自家的狗,吹了个呼哨狗都跑来了,但两个娃看到他只知道大声喊爹,脚步动都不动。 “等到饭点各回各家了,他俩也知道回来了。”现在跟村里的大孩子屁股后面玩疯了。 蜜娘看巴虎从车里提了两双眼熟的靴子出来,她看看男人,又看看他手里的鞋,明知故问:“这是?” “给你买的,保准合适。”她的牛皮靴年年都是他做,靴筒和鞋面的尺寸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