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孩子就要定时定点做饭吃,临近晌午择了个河面宽的地方停下,巴虎下马过来接孩子,孩子落地跑去找狗玩,他跟蜜娘去勒勒车里搬火炉子和锅碗,“我去打水,先烧壶水打桶酥油茶。” 蜜娘应了声,拿了瓢去挤牛奶,这是给孩子准备的,其其格和吉雅还不能喝酥油茶。等她挤奶回来,男仆已经捡了干牛粪生起火了。 晌午饭是早上剩的炖牛骨和馒头,铜壶里的水倒进奶桶,蜜娘把骨头汤倒进壶里放炉子上继续煮。馒头切了片,等骨头汤热了撤下铜壶换上铁板,切了坨黄油涂在铁板上,馒头放上去刺啦一声,香味就出来了。 两个孩子闻到味儿立马丢了狗小跑过来,指着肉骨头说要吃,焦黄的馒头片也说要吃,就是丝毫不提冒着热气的牛奶。 “先来喝奶。”巴虎端了碗先试试温度,“不烫,快喝。” 兄妹俩立马就苦了脸,牛奶又不甜又不咸,有肉吃他俩就不想喝奶。 “喝了爹就给你们挟肉吃。”巴虎拿出杀手锏,小孩牙嫩,一块肉能吃老久,填不饱肚子,还是奶水养人。 “两块儿。”其其格接过碗讨价还价。 巴虎点头,看着两个孩子把牛奶喝完,舀了勺水把奶碗涮涮,各挟了两块儿骨头大的牛骨放碗里,“好了,坐着吃。”牛骨大不会咽进肚子里。 两个男仆坐一旁见东家一家和乐融融看得眼馋,有家有产有妻有子有女,是多少男人羡慕到眼红都羡慕不来的。 一顿饭吃完,蜜娘去河里洗碗,巴虎提水把火浇灭,两个孩子碗里的骨头还没啃完。 “是不是吃饱了?”巴虎问,“吃饱了就把骨头丢了喂狗,爹带你们去洗手。” 吉雅先把骨头扔给口水哒哒的巴拉,端着碗站起来指河边洗碗的人:“娘。” “嗯,给娘。”巴虎拉着两个娃往河边去,水浅,晌午又热,他给兄妹俩脱了鞋袜丢到河里,自己也脱了鞋袜下去。 蜜娘在上游把两个碗洗干净放篮子里,“你带他俩多玩一会儿,消食了再抱进车里睡觉。”她趁着没孩子打扰,又去和了一盆面,晚上蒸两锅羊肉大葱包子,明早起来只需要热一热就能吃了。 迁徙转场的路上,馒头包子和酥油茶是省事又省时的好搭档。 孩子睡了也该启程赶路了,刚走没一会儿,东南方向远远看着有一个黑点,羊群里的狗也警惕地竖起了耳朵。越走越近,蜜娘坐在骆驼背上看清那是一行人,为首还举了一面旗,旗上有字:康。 巴□□马截停了领头羊和领头牛,人和狗好奇地盯着越走越近的人,不,是军队,手里拿的有刀枪,马背上的人穿的有盔甲,后面的马车上装的木箱看着就很贵气,箱子上还缠了红封,上面绣了个端端正正的“寿”字。 巴虎跟蜜娘对视一眼,他先下马接蜜娘下来,去勒勒车里摇醒两个孩子,孩子没睡好就闹觉,张着嘴小声哭。 “丫头别睡了,快来长长见识。”蜜娘抱着其其格站在车辕上,指着远处一行长长的队伍,“快看,威不威风?” 一家四口隔着浩荡的牛羊群看着对面的人,对面的人也不时瞅过来,眼睛扫过数不清的牛羊,末了有个骑兵打马跑来。 “东家,有官爷来了。”男仆大声喊,驱马靠近勒勒车,不敢迎上一看就能要他们命的官老爷。 “大兄弟,我们是从大康来的,给可敦贺千秋送寿礼,进了漠北最先碰见你们,大将军让我先来遣个喜气。”骑兵见有十来只狗虎视眈眈的,他也没敢靠近,说了另一个目的:想买几十只羊。 巴虎把吉雅放在车辕上,他下车走过去,问要多少只,他去羊群里挑选了体型最大的,原本是留着准备冬天宰了自家吃的。 “不要钱,送给你们吃,就当是我们一家送给可敦的寿礼了。”巴虎帮人把八十只羊赶过去,不接递来的银票,还转身就跑。 “哎!”骑兵大喊一声,打马追上,“这是大将军给你的,你得拿着。” 巴虎不要,一个劲的强调是送给可敦的寿礼,他左拐右拐在草原上绕圈,家里的狗见了以为他是受欺负了,呲着牙狂叫着扑过来。骑兵不得已打马回转,再回头就见男人被狗围着,笑着朝他挥手。 “怎么回事?”车队中间有一架四马拉着的马车,车里坐着的人出声,透过推开的车窗往外看。马车外的人立即禀报:“是大将军派人跟这里的牧民买了八十只羊,想着晚上给将士添个菜,但那牧民不收钱,说是给可敦贺寿了。” “皇姑母倒是受子民爱戴。” 车窗关上前,蜜娘跟巴虎都看见了车里人的侧脸,一致屏住呼吸,“真贵气,可敦也是这样的吧?”蜜娘喃喃自语。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