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的时候蜜娘闲聊。 “嗯,戌水的人都跟在我们后面。”巴虎没兴致聊她们的事,擦了脚倒了水进来就睡,“明早会起的很早,早些睡。” 蜜娘原本还想着离婆家的人这么近,要不要去打声招呼,但巴虎不提,她也乐得装糊涂,如此一过五天,蜜娘都是一个人清清静静地坐在勒勒车里。 越往西走越是寒风刺骨,这早起来,草地上竟然落了霜,天上起了白茫茫的大雾,五步外分不清男女,十步外人畜不分。 “这天还能不能走了?”单是人肯定没问题,但牛羊多啊,这要是钻空子跑了都不知道。 巴虎拆毡包的动作不停,站在毡顶上往天上看,湿度大,快下雪了。 “能走,不仅要走,还要加快速度。”再晚些日子说不定就要迎着风雪走了,今年的雪来的比往年早。 队伍后方跟的人越来越多,速度提起来后,不时有骑兵忙着前后来回跑,就怕后面出了啥事突然停下来了,到时候雾散了人也走散了才搞笑。 “让一让哎,原地停下休息一柱香的时间。”一个骑兵从队伍最前面奔过来,嘴里喊着:“都让让,留个道让幽州的车马过去,注意些羊群,别跑出去撞上车了。” 蜜娘听到声推开车门站出来,草原宽的很,两方面对面走谁也不碍谁的事,但幽州的运粮队也赶着一大群牛羊。很明显,他们动作不熟练,牛羊散乱地走着,人骑在马上跑得满头大汗,连厚披风都解了搭在马背上。 “兄弟,都这么些年了,你们还是不会牧羊啊?”一个骑兵笑着挥长杆把冲过来的羊给捅了回去。 “不会,一年就这一次,学了也忘了。”对面的人笑的狼狈,玩笑道:“我们给你们送粮过来,你们也该给我们送牛羊过去的。” “那不行,哪能让你们空车回去,显得我们多失礼。”粮食卸下来后牛车就空了,要是后面没坠着一群牛羊,他们这些人也像逃荒的。路上走了近一个月,个个胡子拉碴的,衣裳也灰扑扑皱巴巴的。 “哪里有大夫?大夫呢?我婆娘肚子疼,她怀的有娃娃。”一声惊咋打破了欢乐的气氛,人群里七嘴八舌地传着话,“戌水人里有个大夫,他在后面的车队里。” 刚刚还开玩笑的骑兵扔了长杆往后方跑,有经验的妇人往发出吃痛声的勒勒车走,蜜娘下意识地看了巴虎一眼,跳下马车往后面的勒勒车走。 零碎东西是她收捡的,草药包放在哪里她清楚,挪开箱子再搬开板凳,从篮子里提了三个药包出来。 “找到了?”巴虎站在勒勒车外虚扶着她。 “找到了。”蜜娘退出来,刚好看到骑兵带着大夫闪了一下过去了,是给她看病的那个大夫。 “我看他没带药,你给送过去,看能否用得上。”蜜娘把药包递给巴虎,但男人没接,避开说:“我骑马带你过去。”到了人潮围着的地方,他把蜜娘放下马,“你过去看看。”他不想去。 “动了胎气见红了,我先给你扎几针,你躺着别动。”大夫蜷缩跪在勒勒车的车板上,对外说:“我来的急没带药,你去我车上找我儿子开保胎药,动作快点。” 蜜娘听到这话立马挤了进来,举起药说:“我这里有,先煎了给阿嫂用上。也是保胎药,就是这个大夫给开的药方抓的药。” “赵大夫……”男人认出了蜜娘,眼神闪了闪。 “喊我做甚?有人送药你个瘪犊子就去熬药啊,不想要儿子了?”赵大夫皱眉骂了句,看这妇人的情况绝不是刚刚发作,扎上针骂车里的老妇人:“你是聋了瞎了还是没生养过?你儿媳妇流了这么多血你都不早些叫大夫?” “她也没说,我哪知道。她老婆子死了,我不是她婆婆。” “我说了,早上我就说我肚子有些疼,婶娘说让我躺着忍忍。”那时正是下大雾的时候,怕会下雪,队伍走得急。 蜜娘把药包送出去了也没多留,她认出了勒勒车里老妇人的声音,是那天跟她吵架的。 真是晦气又恶毒,分不清缓轻急重的傻蛋,她侄媳妇遇上她也是倒霉。 队伍没有因一个动了胎气的孕妇停下,一柱香的时间到了立马又动了起来,蜜娘注意到赵大夫一直没回戌水的车队,看样子那个孕妇的情况有些麻烦。 又过了五天,队伍前方又响起了敲锣声,蜜娘朝巴虎看去,太吵了,只见他嘴巴动了动,没听清说了什么。 蜜娘站在车辕上踮脚往最前面看去,车队拐弯了,牛羊也被人赶着往南走,原本行进的方向空了出来,枯草皆是被踩进了土里。 巴虎也赶了牛羊往南走,后面跟着的人马却是沿着原本的方向继续前进,蜜娘看到了她婆婆。 “巴虎,去茂县了到家里去吃饭。”妇人招手。 巴虎没理她,对满脸茫然的人说:“我们到了,茂县还在西边,其他人还要再赶大半天的路。” 蜜娘茫然四顾,这四周也没青砖瓦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