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里,想必有点缘故。容我斗胆猜测,这是道长成心的吧?” 说着,笑睇向谢清玄。 她生得姿貌柔雅,此刻有意摆出闲谈姿态,倒也并不突兀。 谢清玄笑了笑,“殿下成心相邀,贫道不好推辞。” 这话说得有点模棱两可。 江月媚却从他的神情里笃定了猜测,遂顺着话茬道:“淮阳王殿下先前处境艰难,做事难免谨慎,还望道长勿怪。说起来也是世事多变,”她忽而叹了口气,不无感慨一般,“京城里都知道,王妃出阁前曾与陆小公爷青梅竹马,交情甚笃,险些就结成亲事。如今这情形,想必小公爷很是放心不下。” 谢清玄眸色微凝,“这与贫道何干?” “几日前,道长曾与陆小公爷在梅林中闲谈,想来是有事商议。不过道长放心,我今日过来并无恶意,是想助一臂之力。” 低而轻的话语,掺杂笑意后颇觉真诚。 谢清玄搁下茶杯,静静看着她。 江月媚面上笑意不改,那双眼睛坦然迎视,瞧着确实无甚恶意。 谢清玄当然不信。 却也因此生出猜测好奇。 屋中陷入安静,他徐徐捻着手指,将江月媚这番长篇大论琢磨了两遍,隐约明白了她心中所想,启唇道:“姑娘以为,贫道设法进入王府是因受人所托?” “陆小公爷情之所钟,满城皆知。” 这话说出来,谢清玄哪还能不明白? 分明是把他当成了陆凝的帮手,以为他进府是因陆凝放心不下玉妩,就近探看。 还真是奇特的推想。 谢清玄未料江月媚竟是这样以为的,险些被这先入为主的揣测逗笑,却还是忍住了,只问道:“姑娘打算如何相助?” 江月媚勾了勾唇,倾身低语。 …… 淮阳王府的后院里,玉妩倚窗绣着香囊,眼皮忽然跳了跳。 她停下针线,抬手去揉。 佛宝捧着茶过来,见她眉尖微蹙,不由有些担心,“殿下怎么了?” “忽然有些心神不宁,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许是昨晚没歇好,又做针线累着了。左右今日无事,殿下不如先去睡会儿吧,我让人配了些安神的香料。”佛宝柔声劝罢,见她果然搁下了针线,便将东西收进笸箩,又喊了檀香进来,让她先去铺床。 玉妩却没打算睡觉。 自打周曜走后,她的睡眠确实不太好,尤其是这阵子,总是整夜整夜的做梦。她的梦多半香甜,这阵子却颇芜杂,像是许多断续凌乱的片段凑在一起,理不出半点头绪,醒来时也忘得七七八八,只剩许多残影留在脑海,似真似幻。每尝清晨醒来,她都要愣神半点,捉摸着梦里隐约的感觉,疲累未消。 不过这会儿却也不困。 她轻抚眼皮,待那阵乱跳平息,才道:“让人备车马吧,我想去瞧瞧姐姐。” ——朱逸之那般品行,着实让人难以放心。 佛宝知她所忧,依命去办。 因有意钓朱家人上钩,玉妩这回出门虽没用仪仗,乘的马车却是极精致的,加之嬷嬷仆从随行,呼啦啦十来个人拥进朱家,很是热闹。朱夫人瞧着这架势,自是热情相待,就连素来忙于衙署公事的朱逸之都“凑巧”回家来取东西,在玉妩跟前盘桓了半天,言行举止中尽是对钟玉嫱的温柔体贴。 玉妩冷眼瞧着,只觉可笑。 敷衍了朱家母子一阵,便以有事相商为由,跟姐姐单独说话去了。 待从朱家出来,已是酉时二刻。 寒冬时节昼短夜长,日头才隐入山峦背后,街市上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