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你管。” 沈云惠气冲冲走了,云巧两手扯着嘴角上提做了个鬼脸,问老唐氏今个儿去哪家吃饭。 亲戚间拜年是错开日子的,族里人老唐家拜年这天,云巧天不亮就起床炖鸡炖鸭了,唐钝没关在屋里读书,而是帮着切肉炒菜,整整五桌人,不包括孩子,光是端茶倒水洗筷刷碗都忙活许久,哪怕有婶子们帮忙,云巧也累得够呛。 送走客人,她纳闷,“请客怎么这么累呀,比扯猪草。” 老唐氏脸上亦有疲态,但看着精神得很,“谁家请客都这样的,往年咱家人少,族里亲戚拜年不吃饭,今年添了人,是我想热闹热闹的。” 桌椅板凳收拾干净,就剩下扫地了,云巧去拿扫帚,道,“奶喜欢的话就常请他们来吃饭。” 老唐氏失笑,“哪能经常来啊。” 两顿饭就吃了四只鸡两只鹅六条鱼,加上香肠腊肉,老唐氏开玩笑,“常来的话咱家就没你吃的粮了。” 云巧顿住,急忙道,“那还是不让他们来。” 老唐氏笑出声来,“好,粮食都留着给你吃。” 拜完年,云巧就在家认真看《草本集》了,到元宵时,书里的许多花草认识了许多,习性和功效也大致了解,奇怪的是,唐钝指着花草旁边的字她能清晰的读出来,一旦放到其他地方,她就懵了。 便是她自己的名字,唐钝曾教过的忘得一干二净。 “你不是说你记性好吗?自个儿名字都不认识。” 唐钝是收拾去县学要带的行李时,无意翻到去年写的字,有心考考她,哪晓得箩筐大的字放在她面前,她眼睛眨呀眨的,反问他读什么。 唐钝噎得不行,抄了十几个《草本集》里的字给她认,一个也不认识。 翻开书页,她瞄一眼,斩钉截铁地读出来。 怪得很。 云巧坐在桌边,慢慢顺着笔画写自己的名字,回唐钝道,“我只是短暂的忘了,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这是云,这是巧。” 唐钝正色道,“其他字怎么忘了?” “没忘,翻开书我就想起来了。” “......” 唐钝不和她多争辩,她对读书识字排斥得很,如果他要她好好识字,她必会拒绝,鼓励她道,“书里的花草要记牢,往后在山里碰到名贵的就挖回来。” “好。” 县学的衣衫鞋袜唐钝没有带回家,因此行李不多,一个篮子就装下了,但出门时还是挑了两个箩筐。 萝筐里装的是粮食,老唐氏给云巧爹娘的。 “巧姐儿找着她爹娘的话就让她多陪陪他们,左右地里没活,她回来闲着也是闲着。”老唐氏和唐钝道,“他们走得突然,日子怕是不好过,你给他们拿些银钱傍身。” 唐钝觉得老唐氏杞人忧天了,沈云翔不是会临时起意的人,离开沈家恐怕筹划多时了,他没和老唐氏解释,点头道,“好。” 路上,他问云巧去哪儿找沈云翔他们,涟水县说小不小,总不能像只无头苍蝇乱飞吧。 “翔哥儿知道你在县学读书,会来找你的。” 对于自家人,云巧有种死心塌地的信任,换作寻常人,爹娘失踪,早六神无主抱头痛哭了,云巧始终镇定得很。 唐钝问,“他和你说的?” “他没说,我猜的。” “......” 唐钝心里存疑,哪晓得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