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睫毛颤了下,看她一眼,又移开。 云巧问,“唐钝,你心情又不好了吗?” “没有。” 他脸扭向别处。 云巧顺着他目光看了眼,竹篾编的篓子,里边装着好几个纸团,她走近了细看,注视着他的脸道,“你丢错东西了?” “没有。” 云巧回到桌边,“你就是心情不好啊。” “没有。” 云巧不说话了,回到灶间,和摊鸡蛋的老唐氏说,“奶,唐钝心情不好。” 她纠起眉,扯着脸往下拉,学唐钝的表情,“他这样。” “别管他。” 巧姐儿来了后唐钝就阴晴不定的,捉摸不透,她和云巧说,“往后他这样你就离他远点,等他好了再搭理他。” “哦。” 锅里抹了猪油,鸡蛋搅碎了倒进去,滋溜溜地响。 老唐氏铲两下,熟了后铲进碗里,“这碗是你的,端着去堂屋吃吧” 云巧嗅了嗅,笑眯眯端着碗走了。 出门就碰到东屋投来的视线,她顿时想到什么,问老唐氏,“唐钝是不是想吃鸡蛋了?” 她端着碗,稳稳往东屋走,唐钝看到她就背过身。 云巧笑着把碗里的鸡蛋夹给他,“给你。” 唐钝拿手挡,但还是慢了,鸡蛋落到他碗里,她呼呼喝着面汤说,“吃了鸡蛋开开心心的啊。” “......” 雨声哗哗,老唐氏没听到云巧的话,也不知她把鸡蛋给了唐钝,光线昏暗,她眼神愈发不好,就在灶间用的饭,还熬了大半锅姜汤。 李善他们回来时雨仍大着,几个人像落汤鸡似的,进门就直奔后院,云巧没瞧见平安人影,忍不住拉衙役问。 衙役抖着裤脚的水,说话嗓子都是哑的,“他们走得远,得更晚些。” 山里没有遮雨的地儿,路又打滑,平安他们肯定会耽误很久。 几人不停地打喷嚏,雨水顺着裤脚湿了一地。 老唐氏端姜汤去后院给他们。 云巧要帮忙。 老唐氏拦着不让,“你是姑娘,避讳些。” 村里有些人爱嚼舌根,云巧清清白白的都能被她们说得那般不堪,真要出什么事,岂不戳着云巧脊梁骨骂?她道,“你回屋睡会,待会磨豆子我叫你。” 云巧恹恹地哦了声,经过唐钝屋前,想进去和他聊天,又忍住了。 小脑袋垂着,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唐钝没理她。 天儿越来越暗了,云巧睡不着,窗边没有桌椅,只能捂着褥子望窗外。 不知过了多久,院门吱呀晃了下。 几个人匆匆忙闪进来。 她看到了平安,平安背着个人。 她欢喜地跑出去,“平安,你回来了啊。” 唐钝:“......” 平安抬起头,看到她愣了瞬,云巧不高兴的后退到门前,隔着雾蒙蒙的雨看他。 老唐氏抱着干爽的棉巾出来,挨个递给他们,“先擦擦身上的雨,我给你们端姜汤去。” 老唐氏也瞧见平安后背上的人了,见他穿着身普通的衣衫,猜是哪家孩子进山受伤被他们救了,没有多想。 而平安后背上的人这时抬起头,头发湿哒哒的贴着脸,盖住了眼睛,他歪过头,瞅了眼周遭,目光定在云巧身上,像抓住最后根救命稻草,歇斯底里地喊,“傻子。” 云巧打了个哆嗦。 急忙跑到堂屋门口,等平安走近,拨开他背上人的头发,“大堂哥。” 平安问她,“他是你大堂哥?” “对啊。”云巧凑近又看了几眼,“他就是沈云山啊。” 沈云山这会儿脑子晕乎乎的,嗓子干得难受,感觉像要死了。 迷迷糊糊间,有人灌他水喝,水火辣辣的,烧得喉咙更加难受了。 想到自己在山里迷了路,又遇到暴雨,害怕得嚎啕大哭。 老唐氏担忧,“他是不是烧糊涂了,要不要请四祖爷过来瞧瞧?” 云巧站在矮床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