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眼前长身而立的男子,语气淡淡的道:二公子,令妹之事已经解释清楚了,您还有什么事? 一直以来,顾星滢都温和守礼,但在江屿州看来,她就是太过于知礼数,总是与人保持距离,显得十分拘谨客气,也少了几分女子的天真可爱,此时,若不是她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冷意,江屿州几乎感觉不出她和往日有什么区别。 她不高兴。 江屿州满怀愧疚,他解释道:“星儿,她是本公子的母亲……望你能体谅本公子的难处。” 其实他也知道,母亲不过想要说顾星滢几句,并不会过分为难她,原本她只需要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她偏偏要论个长短出来,这又是何必呢? 江屿州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女子,他其实一直停留在对顾星滢最初的印象中,现在才了解到顾星滢并不似表面上这般柔弱,她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 此刻,他觉得自己姿态已经足够低了,他是靖远侯的弟弟,前程似锦,京中不知多少人想要巴结他,她不过是商户女出身,他要不是心里有她,何必这般降尊纡贵,她若是个善解人意的,便应该顺着台阶下。 顾星滢抬起一双清瞳扫过他的脸,神色仍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她道:“我不怪二公子,二公子多虑了。” 江屿州不过是想告诉她,他不能为了她去顶撞自己的亲娘罢了。 她心知肚明,她也没指望他能为自己做些什么。 只是她并没有二公子想想中的那么好脾气,二公子该要失望了。 “我还要去看我娘,二公子若是没有其他事,那我便先告辞了。” 说完,不等江屿州反应,便转过身,慢慢走远了。 江屿州被顾星滢甩了脸色,脸色一沉,他看着顾星滢远去的身影,皱了皱眉,最终转身离开。 顾星滢回到晓星院的正房,蓝氏已经醒了,不过她看起来很虚弱,顾星滢由豆蔻,辛夷扶着进房后,顾不上脚疼,飞快扑入她的怀中,她紧紧抱住蓝氏,哽咽道:“娘,你醒来了,真是太好了。” 蓝氏轻拍着女儿的脊背安抚道:“星儿,娘又让你担心了,是娘不好。” 等顾星滢情绪稳定下来,蓝氏才将她推开,她拉着女儿的手,眼神温柔慈爱,她道:“星儿,娘时日无多,当初背着你给侯府递信,是想让你和二公子早日成亲,这样娘就不担心走后无人照顾你,可现在娘又怕你在这深宅大院里受委屈,你告诉娘,侯府的人是不是为难你了?”在她的逼问之下,温嬷嬷都将事情告诉她了。 顾星滢心里涌上一股酸意,眼底蒙了浅浅的水雾,她垂下眸子压住泪意,轻轻摇头:“娘,侯府没有为难女儿,只是一点小事,现在女儿已经解释清楚了,没事了。” 蓝氏岂能不知她在安慰自己,她忽然有些后悔当初一意孤行给侯府送信了,若是没有那封信,自己的女儿也不会在此受委屈,她声音里透着嘶哑:“娘,只盼着你好,若你过的不好,咱们来侯府又有什么意义,星儿,如果你觉得这儿待不下去了,那咱们便解除婚约,离开侯府。” 那些高门大户后院里腌臜事她是听说过的,若不是担心自己死后女儿孤弱无依,她又怎会选择这条路? 顾星滢霎时红了眼眶,她知道娘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好,这个世上也只有娘这般全心全意待她了,她含泪而笑:“娘,我现在很好呢,其他事情等二公子科考结束再说吧,何况女儿还要找行真和尚替您治病,侯府门路广,或许更好打听些。” 蓝氏精神不太好,跟顾星滢说了会话便有些疲惫了,顾星滢等她歇息后,方从正房出来。 刚回到西厢不久,外头就来人了,豆蔻出去一看,见来的是三姑娘身边的棠书,便赶紧让人进来,棠书对着顾星滢行了一礼道:“我家姑娘听说顾姑娘的脚扭伤了,特地让奴婢给姑娘送金创药过来。” 顾星滢知道齐太医从她这里离开后,便去晓霜院给江舒韵诊脉,江舒韵许是从齐太医处听说的。 顾星滢心中感动,命辛夷收下金疮药,又说道:“替我谢谢三姑娘。” 棠书应下后离开。 等棠书走后,辛夷在顾星滢脚边蹲下来,“姑娘,让奴婢瞧瞧你的伤。”顾星滢轻轻点头,辛夷将她的裤管卷起来,又脱下绣鞋,绫袜,露出白的发光的一只脚。 辛夷托起她的足细细的看了看,发现脚踝处有些发红,她轻轻捏了捏,细微的疼痛让顾星滢皱眉。 辛夷抬头见她咬牙忍着,满眼心疼,赶紧将金疮药给她抹上。 抹完后,辛夷又给她穿上绣鞋,辛夷不客气的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