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东头顺红路的路边烧烤摊,不到下午5点就开张了,烟雾缭绕、热力四射,大功率的风扇不要电费似得猛扇着,弄的整条路上到处飘散着烤肉的香气和桶装啤酒味,吸引着路上的下班群众和学生们的食欲和眼球。 一个光头凶神恶煞一般的年轻汉子和一个一脸英气穿着校服的学生坐在靠边的一个摊子上,敞着怀、猜着拳,一起喝着啤酒、吃着烧烤。 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和谐,都是很容易招人非议的对象。 “啊?你姨夫,真的!那可好了,这样的话想盘活厂子那就简单多了。不过,可要小心一下那个荣华公司啊!真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还有,这厂里的蛀虫也不少,至少得先清理一下,要不然,甭想赚钱。”刘黑虎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一口气干完了酒,兴奋的脸上都变成了紫色,嘿嘿的搓着一双黑呼呼的大手。 方子铮最终还是将小姨和小姨夫给说动了,参与到了纺织厂招标上。这下子,指不定要引起多大的反响。 在昏黄的路灯下,那光亮的头顶和一笑时咧开的白牙是异常的显眼。 自打从方子铮嘴里听说这个内部消息之后,刘黑虎就没有止住自己的嘴巴,一直这么咧着,不过从方子铮的嘴里听到周金奎的名字之后,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仰起头将瓶中的啤酒一口气灌进去,这才言语间满是愤慨的骂道,“这个周金奎就他妈是个吃里爬外的混蛋,在整个冀南,估计就没他不敢干的事儿。这次纺织厂的事儿,也就是他从中牵针引线的,别他妈以为没人知道,操,生儿子没屁眼的货。” “其实这事儿我也听说了,所以才想来打听一下,毕竟人家前来竞标,首先要了解一下这里的治安条件,要是有人三天两头的捣乱,人家买了工厂岂不是要亏死。”方子铮脸上带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将自己所谓的担心娓娓道来。 “其实我们知道的也不多,我只了解到周金奎是那个副县长的干儿子,还是金威武馆的大师兄,在凤城的道上还是有些名声的。咱们上次把他的人给打了一顿,把他也气得够呛,好像都摔了好几个杯子了,他在冀南,可还没有吃过这样的亏,好像都被他师傅给责怪了,我想,他肯定咽不下这口气。捣乱,那是绝对的。就看他有没有那个闲心来找我们几个的麻烦了,他要是真的想跟我们较真,说不准今天跟你喝酒的地方就不是这里了。不是医院,就是看守所。”光头刘黑虎那张桀骜不驯的脸上,满是不甘与无可奈何。 “哦。那其他人哪?你们还了解到多少?不是说那金有为也参与进来了吗?” 方子铮奇道。 “那狗日的,就是冲着县长的位子使劲罢了。咱那县长不是快退了吗,他是最有希望的,所以,急需要政绩来给脸上贴金子啊。马勒戈壁的,就冲着这个,就把咱们上千号人给卖了。什么人啊!还有那个周胜志,麻痹的,就他妈只认钱,黑的没边了,看上谁的地盘,想收拾谁就一句话的事儿,后面的周金奎直接就来接收地盘了。”说起这个周金奎和周胜志,黑三儿摇着头,一脸的不甘。都他妈穿着官皮的狼,还是最狠的那种。 方子铮一听,就觉得耳熟。周胜志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悉一样。 虽然前世在这里呆了两年多,可毕竟以前的自己并没有太关心这些,所以,对于整个冀南官场的上行情动态,他并不是很了解,这会儿,只能通过刘黑虎这有些偏门的小道消息来分析一下情况。小道消息,往往才是最真实可信的,尽管有时候都经过了艺术加工。 对了。他记起来了。 那个疙瘩脸的老大,周志涛。这个周胜志不就是周志涛的爸爸吗? “周胜志?就是那个周志涛的爸爸吗?” “周志涛,一中的那个?那应该就是了。都他妈蛇鼠一窝的玩意儿,有其父必有其子,都他妈不是东西。老爹被警察局的下属堵在洗浴房里,干出那种龌龊事儿,都他妈不嫌丢人,小子也不赖,仗着关系,横行无忌的,还最爱在学校里搞女学生,这不,被压下来的事儿都有几回了,上次还听说有个怀孕的女学生告上去了,不过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好像是周金奎在后面使了劲。唉,都他妈黑啊,比我们这些人狠多了。不是东西。” …… 其实刘黑虎他们看人也很简单,能够不用有色眼光看他们的,并且还能在自己被围殴的时候挺身相救的,这就是兄弟,是值得相交的。 而眼前的这个方子铮,恰恰就是这么一个人。 值得自己以兄弟相称的,能够对得起那个词儿的一个人。 对于方子铮,他们是很感激的。而且,对方子铮的本领那是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