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恒在纺织厂里也调查过好几回,所以,在静坐中的不少纺织厂的职工对这个自带饭食去工作的县长感觉到由衷的亲切,在她们看来,这个县长大人,确实像个干实事儿的领导。 即使现在纺织厂面临着劫难,可责任也不再这个初来乍到的副县长,这一点,对于已经明白了些内幕的职工们来说,清楚的很。 所以,听到方明恒歉意,不少人的脸上直接浮起了感动的表情。 都是很淳朴的底层职工,对于领导的善意,已经够他们不自在的了,再加上方明恒的讲话里面所饱含的歉意和决心,更是让他们感激的无地自容。 当方明恒的话一结束,立即在人群中响起了窃窃私语,并且,当时便有一圈人围着,向方明恒这里走来。 打头的,是个腿脚不便的中年男人。 “方县长!请务必给我们全厂上千号老少一个公道啊!我瞿有光在顺红厂干了30年了,真的不希望看着工厂就这样没了。拜托您了!我代表我们厂的上千号老少,给您鞠躬了!”被旁边的中年妇女搀着的瞿有光往前挪动了两步,就要弯腰,被方明恒双手扶住。 “我保证。”方明恒的脸色很沉,眉毛都聚到了一起。他可以从这个双腿不便的瞿有光的话里感受到,他们对工厂的感情。就冲着这个,也不能让荣华公司那帮混蛋给祸害了。 “虎子,过来。将你们这两天查到的证据交给方县长。” “哎。”这时,从瞿有光的背后闪出一个光头的年轻人,24、5岁的年纪,满脸的桀骜,说话带着浓浓的冀南味。 “方县长,这些材料是我跟我的3个弟兄查到的一些荣华公司的底细,还有一些工厂的资料。这狗日的,就是来祸害人来了。凤城那边都有不少工厂被他们给卖了,弄得人家下岗职工连块肉都吃不起了,不是人办的事。”刘黑虎并未读过太多的书,不过对于自己花了精力去查的东西,他还是很细心的一笔一划的抄写在纸上,虽然有些歪歪扭扭,但该写的,他绝没有遗漏半点。 看着方明恒认真的看着材料并不时皱一下眉头,刘黑虎讪讪的搔了一下光头,有些扭捏的道,“俺打小时候书读的不好,字有些见不得人,您老就将就着看,对不住了。” “没关系。字不好不代表人不好。人好,比什么都强。”方明恒脸上笑了一下,很真诚的拍了拍刘黑虎的肩膀,“小伙子,辛苦你们了。” 刘黑虎突然之间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 马勒戈壁的,拼着挨揍弄过来这么点资料,能够得到县长的夸奖,值了! “行了,同志们,我是代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决议,来向大家保证的,对于顺红纺织厂的收购一事,还需重新决策,相信不少职工对我也了解了一点,在这儿,我给大家撂句话,由我方明恒在这里,他们没这么容易,想要收购,那就从我身上踏过去!老瞿,虎子,带着同志们都先散了吧,好好工作,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 “哎,这就散,这就散。”瞿有光眼睛红红的,那张被岁月刻满了风霜的脸上,颤抖着想要说话,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好像有着无尽的冤屈得到了伸张正义,眼窝里全是泪,猛地甩了下手,招呼着老婆子将自己扶起来,向后转身吼了一声,“散了。咱们相信方县长。咱们相信政府!” 待方明恒讲材料收到公文包里的时候,瞿有光已经在招呼着静坐的人群一批批的离开了。他们将希望留在了这里,将自己的努力与殷切托付给了看似值得信任的方县长。 在他们的心里,此时能够表达出善意和歉意的方明恒,已经是他们的最后希望。 方子铮今天逃课了。 来到冀南这么多天了,这才是他第一次逃课,这也算是破了方子铮自m.BOwUchInA.coM